第七次人口普查,在我居住的社区登记了一次,现在户口所在地也需要登记一次。还有,就是原来农民自建的房屋要做个登记。
我拿着彩印的身份证和家庭成员的户口复印件,到我的户口所在地金星村,妇联主任负责这项工作。
妇联主任干了差不多二十几年了吧,从我嫁到金星村开始,就看到她在村里工作。刚开始管计划生育,然后就是跑农村医疗保险,接着每年的养老保险,现在就是人口普查和个人宅基地登记。一个女人能够在村里这么多年,也算是村里的一朵“黑玫瑰”了。因为她人长得黑,村民送她的绰号。
村书记是本家的一个叔叔,早年弟兄几个合伙做私企,赚了不少钱,在村里做了气派的别墅。后进军村委会,成为了村干部,为村民服务。
还有一个年轻的叔叔,本来年纪比我小十多岁,可是辈份高,我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台子后面,我开口喊他“叔叔”,他指指旁边,让我到妇联主任后面去等候。前几年,他可是我家的老顾客,每天送孩子上学,都会到我店里买两包烟,我也每次都尊敬的喊他“叔叔”。
妇联主任的周围围着一圈的人,哑巴女人看见了我,热情的拉着我,把我的资料接过去放在妇联主任的桌子上,对我咿咿呀呀的,我唯有拼命的点头,说着她也听不懂的话,可是她能看见我的嘴巴在动。每次哑巴女人看见我,都对我格外的亲切,虽然我们也无法交流,但是对人的亲切和热情,却能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会显得尴尬和失落。
我的户口虽然在金星村,但是平时很少回来办事,除了村里谁家结婚,谁家老人去世回来送礼,基本上没有跟谁打交道。所以,基本上,别人知道我,但我不知道别人,我不主动跟别人说话,别人也不会去主动找我说话了。
我家分两个户口本,我跟女儿的是农业户口,他跟儿子的是非农户口。还有一个老人,一个姐姐,都登记造册,上了人口普查的单子。
临走,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妇联主任:“那个土地确权的事情,现在怎么搞啊?”
我的公公婆婆他们原来都是金星村的人,那时是有土地的。后来,因为公公在乡政府上班,婆婆又要去给老大带孙子,家里的田地就送给村里关系好的家庭种植。后来,二轮延包的时候,村里的人在外面喊了一嗓子,问家里的地还种不种?我公公婆婆那时也是说没有人种,所以,还是那户继续种,为了方便公粮缴纳,也就继续落在那家的户口下面了。
这几年,土地进行第三轮确权,我和女儿是金星村的户口,名下却没有一分田。正好,可以在这次把土地要回来。
当然,时过境迁,当年送出去的土地,现在人家不愿意轻易归还了。因为征地的话,几亩地也许可以补偿十几万或者二十几万。
人家的理由是,原来种田种地是要上交公粮水费的,完全是折本的买卖,跟我家交了这么些年。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来,你却来要回去。
我也有道理,现在每年补助的钱也被你家领了这么多年了,也算扯平了。土地归根结底是我家的,当年看你家人多生活困难,才把田地给你家,现在都过好了,土地是不是该归还了?
之后,人家不同意,我家也不同意,于是,确权的事情被搁置。等政府有什么解决方案再说。
妇联主任的回答是:“只有放着,没有解决方案。等征地的时候再说。”
“那人家就一直的种着,一直的领补贴。”我说。
“到时候征地的时候,再看怎么解决?”
这个样子,想想,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还是算了,说了也等于白说。
大家无非都是冲着以后征地的补偿款,可是征地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不知道哪年哪月?就算我把土地要回来,自己又不会种,还是会让别人去种。那么我又会去找谁种呢?
自己做着生意,人家只是一个农民,靠得就是土地生活,硬是要的话,对人家的伤害肯定会更大。目前我们又没有损失什么,只不过是想得到额外钱财。况且,自己有手有脚,身体健康,好好做生意,好好赚钱,不比别人差,何必去找这些不痛快。
想通了这些,一直纠结的虽然是农村户口却没有土地的烦恼,突然觉得开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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