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我将一身光明

文/意如水墨

今天晚上，本想早睡，反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理指挥生理要休息，可生理还挺亢奋，除了眼皮能闭着假寐，身体替他部位蠢蠢欲动，脑子里面也是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只好闭着眼睛伸手摸到枕边的手机，想听听睡前音乐为睡着来助一份力，不敢开灯也不敢睁眼睛，怕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些许睡意随着一道微光就会荡然无存。

眯着半只眼打开手机音乐，我转身趴着睡，这样能增加困感。手机里传来了宛转的音浪，此时的音乐，低沉而空灵，无力而飘渺，很容易勾起人内心的柔情，在脑海中，像有一位老友在娓娓道来世俗的变迁沧桑，人间的霓虹过往。我不知道你们在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感觉吗？总之这种感觉棒极了，但又有一些看不见的伤感，像是你看着时光流逝却抓不住的空茫感。

音乐在继续，心里不断的时光在翻飞，跟着你自己的人生就被翻了出来，此起彼伏，像幽暗的光影，又像翻涌的沙海，此刻全都倾流宣泄，波澜穿行。看着它们悉数而来，不明不灭，不争不逊，久远的人和事，有些已经遗忘了的过往，生活里没能想起过的潜藏，此刻清晰而接近。

这些年生活的繁复把它们厚厚掩藏，平日里人事交际纠葛牵扯绑架，让人无余力来打开已过的生命历程的封存空间去看一眼。今天晚上我无意借助了静谧的环境和音乐的力量穿透了时光的封印，抵达过去。现在，我就站在这些过往的面前，看着它们跌宕蔓延，起起落落，生命的厚重感顿立心间。

我原本以为我的生命是孑然的，这使我觉得自己羸弱，微不足道，来到这里，却发现其实不然。我过往的累积是这样的磅礴。

我甚至能触摸它们，它们涌动着形成一座人生山峰，此刻我就站立山峰之上，因为有了它们作底，高瞻远瞩，未来的人生之路不再迷茫。这几年为了生活，庸庸碌碌，处处受制，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走错方向，战战兢兢到头来生活却还似浓云望月不甚明了。惶恐之心笼罩心头。

这一刻，前路异常明晰。

我看到了一个坚强而果敢的自己，剥离了生活的困扰，摈弃欲望的绑架，一身光明，自在而坚定的行去，那就是我的道。

但我深知，这种半睡半醒，思绪清明的时刻稍纵即逝，也许几分钟之后感觉就会流失、也许下一首歌不合心境、也许一个不合时宜的喷嚏或是一个敲门声，就会把这种感觉逼退，又消散在生活的混沌中，无从找出，所以我不得不刻意留恋其中，密数过往。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年少时虔诚发过的誓……”好在音乐还在继续。

“你近来生活怎么样”，我开口问旁睡的朋友。

“可能要离婚” ，他回答。

低流的音乐同样叩开了他的心扉，让他此刻能够坦言心事。我问过很多人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往往总是“挺好的”“还行”这样打哈哈的回答。因为情绪没到、或是我们之间的我友谊不足以托起信任之桥横跨怀疑抵达心扉。

“能不要离婚就不要离，下一个人也还会是一样，感情不是哪个人最合适，是珍惜跟经营”

“没办法， 有了裂缝就难长久”

“不爱了？”

“没有以前那么爱了”

“爱情变亲情了吗，还是要珍惜，自己要收心”

“难，野花很香，有一次就有二次，第三次……”

“哦～”

我听着他跟我谈起他的婚姻生活跟其他两性交往，内心生出一股火苗，这股火苗随着他的故事而跃动，那些激情、暧昧、隐事如音乐缓缓流淌出来，听出了生活的有滋有味，人世的爱恨情仇。换以往听这种激情戏心中不免对照自己的生活，内心觉得自己的生活会暗淡无光，平静无奇，羡慕种种桃花无缘相逢，叹天道不公，未来努力营造，以尝前路之失。现在听到照样有这种感觉，刚才的火苗就是为它而生，但此刻心思澄明，诱惑就少了一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累积让我更笃定自己的所有，故事我已能静心而听。

我们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音乐还在继续……

我一边聊天，一边回视内心世界，此刻，以往的人生记住汇聚成峰，我站在过去人生巅峰，不畏浮云遮望眼，一切尽在眼底，未来之路脉络的分布，纵横上下，通向人生的彼岸，路上荆棘牵绊，需要斩断众多的羁绊，如片刻的欢愉，就像给你遮风挡雨的一切，同样能让你不见天日，正是因为守住了那些痛并快乐的时刻才能得到更绵长的满足。

我来的路上身处生活迷雾，跌跌撞撞兜兜转转，欲望、恐惧、寂寞、焦虑，这些迷雾笼罩四周，我变得媚俗，我变得平庸，我变得忙碌，我变得阿谀，我变得懦弱，我变得卑，我变得无知，我常常虚度时光。

朋友已经打起了鼾声，我亦睡意朦胧……

我深知，今后的路上，不管我们走向何方，这些迷雾依然充斥在身边，稍有不慎又会掉进它的陷阱，此去，我将一身光明，坚定前行，不变初衷，渐行渐远，开出一条小道，让我能够自在奔向未来，奔向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