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小费

题图：Doolar tips（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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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给我印象最深刻是，无论是下馆子吃饭、还是入住酒店、乘出租车、停车……除了一些连锁快餐店、星巴克等不需要给小费，其他地方处处都要小费，处处都要“拿钱打点”。虽然在欧洲吃饭也需要付10%左右的小费，但真是凭心情：服务生服务到位，自然心甘情愿为他好的服务买单；如果你觉得他服务不佳不想支付小费也完全没问题。

但美国的小费更像是强制性的，如果去餐厅吃饭，一般需要付15%-25%的小费。而有的时候，18%或19%的小费会自动附在你的结账小票上，你不得不付。更多的餐厅，会在结账时在账单最后“友情提示”，列出15%、20%和25%的小费金额，让你在这三者里面选。当然你也可以选付比25%更多，服务员在收账单时会报以一个大大笑容加一句热情洋溢的thank you！但如果你付15%或更少，就等着服务生对你臭脸吧。有些更直接的服务生，会干脆地告诉你：“你付的小费不够。”

我和X君刚到纽约之初，对这样的小费“文化”颇不以为然。从肯尼迪机场到曼哈顿midtown，出租车固定车费是52美金外加8美金高速费。加上税金，最后的金额是62美金左右。我们按照欧洲的习惯，下车时给了司机10%的小费，一共付了69美金。没想到上车时还帮我们热情搬箱子的司机，现在干脆站在一旁撑着车门看我们自己一个个把箱子搬下车。我们估摸着恐怕这小费是给少了，司机在表达不满……后来见到J，她才告诉我们在美国基本上都要付原本费用15%的小费，这还是你觉得他/她的服务一般般；如果你觉得他/她的服务很好，应该给20%-25%甚至更多的小费。

经过后面在纽约和迈阿密的几天，我们发现美国所有的服务人员显然都是自信自己的服务是很好的，都值得20%甚至更多的小费。不给足要么就让你享受一下扑克脸，要么就像上文中提到的那样，直接伸手找你要。

这不禁让我想起几年前去尼日利亚时，司机见你从超市购物出来，会直接问你有没有给他买东西。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后来听X君说，他们每次都会问。一开始他会给司机买一个汉堡一杯可乐。但每次他都伸手找你要东西，久而久之就会让你心生厌恶。后来X君学会了“拒绝”，直接说：No。那些司机也不会说什么，照样开车。“他们习惯了伸手要东西”，X君告诉我。这次在美国，即使服务很烂也要被迫给小费时，我就想起了X君的这句话。

私以为，世界上最好的服务应该在亚洲：日本、韩国、中国的很多城市都有非常好的服务，为什么这些地方的人不要小费，而美国处处要小费？

问了万能的google后发现，美国的小费是几乎是这些服务类工作人群的主要收入：他们都拿着法律允许的最低工资，在纽约、迈阿密这些物价房价奇高的城市，他们不拿小费几乎无法生活下去。而亚洲这些国家，早已把“服务费”包含在了菜价里。

此行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插曲：我们在迈阿密的一晚本想压压马路，看看夜景，不想走着走着发现人行道结束了，身边一个公交站，前面全是机动车道。再往回走太远了，我们只好选择坐公交。路上胖胖的黑人司机从驾驶室很大声问我们“你们到哪儿啊？”我们说到中央车站。这时坐我们前面一个小伙子回头告诉我们：“别担心，我也要去，我待会儿带你们走。”

下车以后他果然一路跟我们同行，还问我们是不是从日本来。攀谈几句后他小声说了句，“如果你们有5美元给我买个汉堡就好了，我还没吃晚饭呢。”我心里咯噔 一下，心想这不会是遇到传说中的“打劫”了吧。当时已是午夜11点，路上几乎没有其他行人了。我用眼神求助X君怎么办，X君直接说：“干脆你告诉我们哪里有出租车吧！” 小伙儿一听：“出租车？那很贵啊，不划算的！”不过看到我们坚持，他竟然转身说“好吧，跟我走，我带你们去找出租车。” 我心想：完了，牛皮糖甩不掉了……

没想到走了几步，看到不远处真停着一辆yellow cab。小伙儿指了指，说：“出租车在那儿，你们去吧。” 分开前X君还是给了他5美金，他有点惊喜，大概没想到我们真的会给吧。他回车站时又转身对我们说了句：“谢谢啦！5美金！不过20美金就更好啦！”

直到现在我和X君对这个小伙的认识还有分歧：X坚持他就是个小混混，经常找别人讨点零钱花；我则认为他是个好人，也许做着一份收入微薄的工作。虽然他衣着并不光鲜，但他听说我们要坐出租后的反应又很可爱。既然那些服务并不怎么样的餐厅服务员都有理由找我们要20%的消费，这个小伙在夜黑风高的晚上帮助两个素不相识的外国人，为什么不值得5美金的“小费”呢？

现在写着这篇杂记，想起这个热心肠小伙儿，希望他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