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个劲地下。踩在雪窠里,深不探底。整个世界都弥漫在雪中!心底里的恐惧悄然升腾。
这雪下了有多长时间了?还有完没完了?我这是走到哪儿啦?家在哪里?
恍惚间,我依偎在一个柔软的怀里,温暖,馨香,甜美,情不自禁地,我的手滑向她的腿间。她似瞋非瞋地望了我一眼,我触电般忙缩回了手,满脸胀痛,又如芒在背。天地间,每一粒尘埃都露出了鄙夷不屑,我世界末日般绝望逃遁。门前,隔着铁栅栏,她又冲我莞尔一望,似笑非笑。我双膝陡软,差一点跪下,只渴望她能让出一条地缝,我就湮灭在这地缝中。。。
门哐啷一声打开,红海夫妇笑盈盈走出来,热情与我寒暄,我勉力回应着,手足无措。
余善夫妇也笑盈盈走过来与我挥手致意。
奉命远远地侧着脸走过去,但我仍看清了他笑盈盈的脸。
所有的人都笑盈盈,所有的笑盈盈都似乎藏着别有深意。
昏黄的街上人流熙攘。远远地,母亲用一双硕大的筷子从一口巨大的锅里挑出一挂粉条,粉条透着昏黄的夕阳,若隐若现,一簇簇的酸菜丝,纠缠在粉条上。
母亲挑着如黄色瀑布般的粉条远远的向我走来。不知怎地,母亲突然发怒:养你们这帮x崽子有啥用?话音未落,母亲把那一大挂酸菜粉条猛向我掼来,如直挂云宵的飞流,恰咆哮碧野的尘暴,吓得我直往后退。我的身后正是万丈陡崖,一脚踏空,直跌下去。。。
一阵刺骨钻心的腰痛疼醒了我,天已放亮。忍着疼痛艰难地爬下床,拉开窗帘,外面灰蒙蒙,听着落在塑料暖棚上的水滴声,我知道,外面下着雨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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