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热搜,一段刘敏涛的一段动人演绎,《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部中篇小说再次进入我的脑海,于是重温,深思和感慨。第一次读茨威格是他另一部中篇小说《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个小时》,那时我高中,该怎么形容那时的自己,骄傲的或者清高?心中充满各种言之凿凿的论调,对文中表达的价值观充满鄙夷。那时并没有想象过我的一生会怎么样,但在骄傲中隐隐的知道自己的倔强。但是当我越来越长大,明白生活中所有事情并非非黑即白后,我的心也软了。当然今天的主题不是它,留我以后再去思考这个伟岸的话题。后来的某一天,徐静蕾的一部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将我的心紧紧的抓住。到后来再去读这篇小说,再去读茨威格笔下类似女人的倔强的、宿命般的爱情,我变了。我甚至有一些期待,是的,是期待。弗洛伊德的悲剧式的爱情,填充了我整个的青春岁月。或许彼时我正痴迷于爱而不得的幻想中,而他笔下的这些人物给了我勇气。
接下来不得不回到正题,回到一篇读后感不得不有的内容。《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一部中篇小说,全篇采用倒叙的手法,通过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之手,以信件的形式,讲述了一个女人长达18年的卑微而伟大的爱恋。
初见时,他是她新的作家邻居,她是他的独身邻居的寡言独女;他是率真活泼、脉脉含情的青年男子,她是与母亲相依为命的13岁女孩;他是她的一见钟情,而她却不是他生命的惊鸿一瞥;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遮挡住她在角落里的热切目光。后来因为母亲改嫁,她不得不离开。可是她的内心却一直保留着这份暗恋,终于在她18岁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回去。此时她已经不是旧时的青涩模样,而他依然魅力四射不减当年。她每晚都会在作家门前等待流连,渴望相遇渴望驻足渴望被认出渴望他爱她。终于有一天他注意到这个美丽的女子,并发出做客的邀请,她欣然答应。接下来的三天他们过着恋爱般的生活,之后他便以需要出差为由,离开了整整两个月。临走时,他送了她一只白玫瑰。后来他并没有依诺再与她联系。但很不幸的是她怀了他的孩子,她爱他亦爱他的孩子,她决定独自生下他的孩子。为了让这个孩子配得上作为他的孩子,她只能混迹于风月,并最终和一位地位尊贵的伯爵在一起。
她不曾再联系他,只是在他每年生日的时候为他送去一束白玫瑰,妄想他能有那么一刻想起她。但是,十年后,仍然没有。和伯爵在一起后,她得到了与他进出同样场合的机会,甚至拥有同样的朋友,但是他始终没有认出她。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还是被她的风韵所吸引,他们再一次走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哪怕要以她离开伯爵为代价。她离开的那个早晨,他家里的老管家都认出了她,而他依然对她毫无记忆。她失望、悲痛,决定永远离开。可是不幸的是她珍爱的儿子却由于流感不幸离世,她失去了她的唯一,她在写下这封信后,郁郁而终。他41岁这天,终于没有再收到白玫瑰,而此事也不过在他心头一闪而过。直到他收到这封信、读完这封信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依然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她竟真的从来不曾在他心头停留过一秒。
她读他写的书,重复他的生活轨迹,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暗藏于胸,可只要他不许,她就永远无法走近。在她灰心失望的时候他给予一颗糖,在她斗志昂扬的时候他又佯装什么都不知。她得到过他的温柔缱绻,亦成为她一生的悲欢;他转身忘记,却描绘了她一生的风景;她爱的灿然决绝而悲壮,只要遇到了,那便是她的爱情。也许她痛苦而短暂的一生中唯一的慰藉便是:我在每个午夜梦回中轻唤你的名字,暗夜虽从不曾给我回应。但至少在某个时刻,你曾属于过我。
故事的结尾:“他从颤抖的手里把信放下,然后就久久的沉思。某种回忆浮现在他的心头,他想起了一个邻居的小孩儿,想起了一位姑娘,想起夜总会的一个女人,但是这些回忆模模糊糊,朦胧不清,宛如一块石头,在流水底下闪烁不定,飘忽无形,影子涌进来,退出去,可是总构不成画面。他感到了一些藕断丝连的感情,却又想不起来。他觉得所有这些形象都梦见过,常常在深沉的梦里见到过,然而仅仅是梦见。”
他不曾记得他,但她依然爱他,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结尾。
我爱你,与你无关。我如神明般爱你,可若你佯装不知,我也绝不乞求你爱我。铮铮与柔情,都与你无涉。
从少年时代起,我们都可能有过暗恋。像是一场战争,敌人和战士都是自己,小胜和挫败都是你一个人的雀跃低落,而他是全世界的中心,他浑然不知。在心里不断的刻画他的样子,终于使他成为心里的一个永远无法越过的障碍,无论你是谁你在哪里。因为你早就分不清你爱的究竟是他,还是爱着他的那段时光。可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段时光里,你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努力,像一个战士打磨她的刀枪。而他的心,是你唯一想要大获全胜的战场。你我都曾那么普通那么平凡,是那些年少青涩的爱,才让我们有了光。
所以就算他捧着你的真心却不为所动,你哭着转身的时候,你看见他走向别人身边的时候,你仍然愿意祝福他。如同王小波写的:“我爱你爱到不自私的地步,就像一个人手里一只鸽子飞走了,他从心里祝福那鸽子的飞翔。”是的,你不怨不恼不恨,只愿意将他亲手打造的你拱手奉上。
生杀夺予,径自由他。
生亦何苦,死亦何苦。
可能最苦的莫过于有一天,我们天各一方,我再没有打探你消息的权利。
也许从喜欢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漫长细碎的失恋。而我们,都再也没有另一个十年,能将如此旷日持久的苦恋尽付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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