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从西藏回来的路上遇到过一位大姐,同时送出了我第一张盖满邮戳的明信片。并不是因为她在兰州时请我吃了一碗正宗的兰州拉面,而是佩服她的援藏经历。她是一位医务工作者,由于单位需要,在她刚结婚不久就要进藏援助,这一待就是6年。当列车行至可可西里路段,我们隐约看到了几只藏羚羊,那位大姐便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她说她有一次在可可西里看到一只来打招呼的小藏羚羊。便喂它水喝,突然旁边的羚羊保护队长很凶地把小羊赶跑了,那位大姐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说你这样会让它们认为人类是善良的~
送给那位大姐的明信片
东野圭吾在《白夜行》里说过:这世上唯有太阳和人心不可直视。
画画穷三代,油画毁一生。我们上学的时候油画框子很贵,所以我们在大学前三年攒下了不少框子,和宝贝似的拆了用、用了拆。到了大四的时候,能带回去的框子早已带回去了,但有些框子很大不能带回去,而且这些大框子还很贵。所以大家计划低价卖给学弟学妹们。我们当时买的框子一个大概是一百块钱左右,我们准备卖40,但大二大三的小屁孩们只愿意出20买我们的框子。当时我觉得他们如果不买我们的就只能按原价去买新的,我们的优势很大,根本就没有和他们还价的必要呀。于是我积极奔走和所有同学商量好,守住底线,绝不让价。但下午一来画室,就听到有两位同学以20元一个的价格卖出去了。当时我就明白了,波士顿倾茶事件中为什么波士顿人宁愿把茶叶都倒进大海里也不低价销售了。之后这两个人给我的解释是他们怕自己的框子到最后会卖不出去。到了最后大家用脚后跟都会猜到,大二大三两个年级把我们一个班的框子用20元一个的价格买光了。
我们生活中这种不为他人考虑,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的人真的大有人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他们自己的价值观里,他们都会认为自己是合情合理的。也不知道他们小时候都经历过什么让他们内心如此阴暗。
我一直说我有一个特别好的师傅。我师傅有次带着我们的民工们出去抢险,从半夜干到中午,人都干的精疲力竭了。这时某单位领导过来视察工作,摆了几个POSS之后便躲到阴凉处吃起饭来。我师傅上去为民工弟兄们要点吃的,毕竟干了那么长时间一口饭还没吃呢,但得到的答复是再等等。我师傅回来索性让大家坐到一边休息喘口气。这时领导过来叫大家起来接着干,老实的民工们便抄起家伙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再次开干,这时我师傅大喊道:谁TM敢干我回去开了谁。都不要说什么我师傅这样做对不对,尊不尊重领导。人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要按计算器的。我只是相信当换做我们是那些从晚上干到中午的农民工时,我们会多么希望能有一个领导站出来为我们说句话呀。说到这里故事要有转折了,平常天气炎热的时候我师傅都会自己掏钱去搬一箱矿泉水给民工们喝,但这之后我偶然听到民工们议论,说买水这钱我师傅回单位能给报销。听到之后我瞬间感觉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真的不配存在有怎样温暖的人了。
我为什么要举这个例子?其实就是想说:每个人的行为模式都是由自己的价值观支撑的。而人的价值观都是自洽的。无论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在他个人自洽的价值观里,无论做了什么,他都会认为自己是合情合理的。就像希特勒下令疯狂屠杀犹太人的时候,从来就没有一刻认为自己是错的。日本在二战期间的表现,仿佛也自以为带着高尚的目的,士兵战败后甚至用剖腹来证明自己的信仰。所以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些传销诈骗的组织每天鸡汤正能量变着花的给底下的人洗脑,靠卖给别人梦想来吸引更多的人。因为他们就是要麻痹自己,放下道德,忘掉内疚。
在刚上映的《猩球崛起3》中,作为猿族领导的凯撒一直蒙受在自己杀害科巴的阴影里。在为猿族寻找生路的过程中,他的眼前不止一次出现了科巴的梦魇。而上校作为人类军队之一的领导者,其行为更加极端,他杀害了更多同胞。在上校登场不久后的独白中,我们从中得知,是他亲手杀害自己的儿子的,他说虽然过程充满矛盾与痛苦,但下手后让他摆脱了情感累赘,“被净化了”。
而凯撒和上校最关键的区别、也是作为人类最终被猿族取代之的原因,就在于凯撒即便是出于正义的理由杀害科巴,但他仍然出现了梦魇,仍为杀害同族人感到良心受谴、无法心安、难以解脱。而作为人类的上校并没有,他把这杀害同胞、杀害儿子当作变得强大的必经之路。
就此我发现每个坏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在这个价值观里,他坏的逻辑是自洽的。所以很多渣男渣女,渣还觉得自己很潇洒。北岛有句话说得特别好: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所以,坏人只会变老,坏人永远不会变好。
致敬凯撒写文章很废饭,要养成随手打赏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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