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点半,天边还没露出白肚,一切都笼罩在夜色里。
陈小白站在旅馆的门后恋恋不舍的看着长生,长生的肩上背着个大登山包,他站在门外深深看了陈小白一眼,狠下心来转身把门关上。陈小白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蓦然走到床边的窗前,窗外长生的身影快速闪过,然后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长生一走,陈小白的心里忽然空落落的,这一路习惯了有长生的陪伴,又变成一个人的旅途,一颗心也就跟着长生飘远了。她无力的往床上一躺,趁天没亮补个眠,睡得迷迷糊糊怎么也不安稳,脑海里总有个长生让她无论是睡着或醒着都放不下,硌得慌!
说来,其实他两认识也才不过一个月。初识的前一天,陈小白收到了一封尼国某寺院禅修申请通过的邮件,邀她隔日到寺庙报道。那是为期一周的禅修课程,陈小白来尼国前申请的,她旅途路上听闻其他禅修过的小伙伴讲起禅修的事迹,觉得很神秘,很想入坑一试。申请发出后好多天没得到回复,本以为石沉大海,直到开课前一天。本来那之后几天的行程已经定了,陈小白抽风一样的,愣是没拒绝邀请,站了一夜的火车再兜兜转转了几趟嘟嘟车才赶在规定的时间之前抵达了寺庙。
陈小白卸下身上的大背包,仍在脚边,和一个来自德国的志愿者小哥操着三脚猫的英语办理登记手续。陈小白的英语实在是拿不出口,德国小哥问他一句“can you speak mandarin ?” 陈小白没听懂最后一个单词,愣愣的说NO,那人惊讶了,然后问“are you speak cantonese?” 陈小白同样没听懂最后一个单词,愣头愣脑的重复了NO。架不住德国小哥崩溃的表情,陈小白厚着脸皮让对方把那2单词拼出来,查完字典,顿时脖子和脸都红了一片,恨不得变成一只鸵鸟把头埋到沙堆里,她也总算听明白德国小哥一直在嘀咕“you come from China,you don't know how to speak mandarin?”说的是啥意思了。
和德国小哥磕磕碰碰的交流中,陈小白知道来禅修的人中还有一个中国人,陈小白心想,总算有一个同伴可以闲聊几句。她背着背包往接待室走,在那小小的接待室里邂逅了长生。
周遭的人和事物已经变得很模糊,她只记得长生坐在一张凳子上,正在等着桌前的志愿者办理后续的手续。陈小白和他讲的第一句话问他是不是从中国来?长生慌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用卡得生硬的普通话回答陈小白的问题。陈小白表情空白了一瞬,嘿,碰上个不会说普通话的中国人了!!聊了两句,为了照顾长生,陈小白只好操着半生不熟的粤语和长生礼尚往来。她的粤语比英语还惨不忍睹,仗着自己的家乡话和粤语有点相似,勉强听还行,说就漏洞百出,卡壳了半天也没挤出一句整话来。后来,两人只好各自用自己的母语再掺和点英语来沟通。
长生其人长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他后脑勺的头发留长了一点点,用小发圈扎了小小一截,下巴还留着一小撮不长不短的胡子,右边的耳垂上挂了个镶着暗纹的银环。身上穿着红白相间的T恤,一条藏蓝色细密条纹民族风大灯笼裤,蹬着一双黑色人字拖,活脱脱的一个街头艺人打扮。他看起来像个日本人,或者韩国人,唯独不像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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