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主义最大的特点,是告诉人们有“一”,有“二”,还有“三”,乃至无穷。“一”是什么?就是这个世界的物理性,很细节很具体。
一个蚂蚁爬过去,你知道它是什么什么昆虫,属于什么界、什么门、什么纲、什么目、什么属,等等,都是刚性的知识。什么是“二”?这就跟社会的政治、文化、道德有关系了,在不同的生活领域里,比如说道德领域,里面就有对立面,有所谓善与恶、好与坏、对与错。
社会系统的主流会营造意识形态,写出很多故事,对人进行引导。比如我们以 前小学里都学过寒号鸟的故事,这种乌夏天、春天、秋天整天玩儿,到了冬天,别的鸟兽住在温暖的窝里,它自己没处去,在那儿冻得使劲乱叫。这故事的内涵就是教育人要勤劳,劳动立身,扩大来说就是让人在“二”面前做一个好的选择,而不是向坏,我们很多人就这样培育出来的。
但是这个世界的逻辑是很复杂的,不是简单的“二”就能概括的。你从一个非常勤快的鸟的角度看这个寒号鸟就不行,但从寒号鸟的角度看,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寒号鸟会觉得大家活得太拘谨、太温顺,生活得太有目的性,丧失了自由。
冬天冻一冻有什么了不起,拥有自在的心灵多么好。冬天虽然冻了几个月,但寒号鸟世世代代还不是活下来了?这么一想,原来的那个 “二”分法就被颠覆了。今天世界上那些流浪者、那些波西米亚风的人,是不是都有些寒号鸟的气质?有了这样的一些人,这世界多了不少新奇,甚至给人类提供了不少新创意。
因此,对孩子来说,你一定要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有“二”,有两种选择。但更重要的是,要从多元的人文主义角度
讲一个新故事,跳出好坏善恶的二元对立,讲出这个世界更重要的 “三” 的价值。2500 多年前,中国古代的老子就在《道德经》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讲得特别有智慧。一个人一旦有了 “三”的意识和思维,他就大不一样了,他看任何东西就不敢说绝对的好或不好,而是想到很多很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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