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心湖里拐角的咖啡厅,我坐在最里面的拐角处,背靠着墙体,目不转盯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隔壁圆桌上围坐着几位中年妇女,唧唧咋咋的唠嗑,话语很是大声,你一句她一句的相互夸赞着彼此的老公。一一细数着工作是如何的轻松,孩子在班里是如何如何的优秀,夹杂着窃窃私语,哪位同学的妈妈做的微商,哪位妈妈嫁了一位洋老公。即便我戴了降噪的耳机,塞了又塞,还是没能隔断这丝丝细语穿透我的耳鼓,让我不想听见都不行。
恍惚之间,我好像穿过了明亮的玻璃幕墙,将周围形形色色各种人都转移了开去。眼前浮现了一个场面,非常生动。我正坐在一张不舒服的、好像还脏兮兮的椅子上。同样是早上,阴天,灰沉沉的,我拿着手机不停的在刷着短视频。小波比正趴在近旁的地毯上,用蜡笔在素描本上画着。从这小子的年纪来看,应该还很小,想必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但具体是在哪间屋、哪幢房,我看不清。
隔壁房间的门半开着,能听到几个女人在聊天。我在不舒服的扶手椅上,继续刷着手机,好一会儿,直到小波比的趴着的姿势翻了个个,我才低头看了一眼,小波比在本子上终于成功地画出了“超人”形象。为此,他已经努力了个把星期,但不管我们如何鼓励,他总是画不出一个哪怕有一点点相似的形象。但,这次可能是侥幸,再加上儿童时期常有的较真,他突破了自己,成功了。虽然没画完,嘴巴和眼睛还有待完善,但尽管如此,我是能看出这幅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假设,我没有注意到他正紧张地探着身子,手上的蜡笔仍停留在纸上,我肯定要对他说点什么的。我能感觉到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再修改修改,但又怕会毁掉这幅杰作。我明显感受到他的两难处境,经不住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小波比,住手吧。行了。停下来吧,让大家看看你的杰作。就算没完成,我们也很为你骄傲。停下来不然就全毁了。"
但结果,我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停止刷手机,转脸看了他一眼。小波比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始小心翼翼地添上了几笔,他弓着身子,信心大增,开始还有些鲁莽地用起蜡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静静地看着那张纸。然后,我眼睁睁地就看着他试图抢救这副画作,添了一笔又一笔。最后,他沉下了脸,把蜡笔往纸上一扔,爬起来一声没出就离开了。
目睹了整个事情的发展,我强烈感受到不可思议,努力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骤然响起:"这下你得意了吧?是不是正如你所愿!”我惊异语气中的怨恨,茫茫然不知所措,整个人都陷入了浑沌。"你知不知道,看着发生这一切,他的心里会产生怎么的感觉,你究竟在干什么,就知道刷手机玩游戏。" 突然此声音里就充满了力势了。"这就是差别!他非你亲生,你永远不会觉得是他父亲的!"
倏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卧槽!”猛然间我嗷了一嗓子。惹得旁边一桌的娘们齐刷刷的向我行注目礼。
这看书也能把自己看魔怔。无可慰藉,我也是第一次读,还没读完就读成这副德行。真是见鬼了,破天荒的尚属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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