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来到了阳春三月。对于南方来说,三月已经很暖了,油菜花已开。花开之处,尽是开着美颜相机自拍的美女们,以及带着墨镜张开双臂拥抱美好生活的阿姨们。
此时的北方大地,还冻着冰碴。农民们赖以为生的庄稼,要等五月份才能入土,继而生根发芽。此入土非彼入土,此为种子被播入土中的意思。
以前在北方似暖不暖,冷又不冷,所以这个季节正是和家长讨价还价、棉衣换单衣的时候。
所谓的单衣,也不过是把棉袄、棉裤,换成了毛衣、毛裤。二月底左右的时候,大约会有一次换衣,大棉裤换成二棉裤,厚的换成薄的。
棉袄棉裤,是棉絮制成的,带着老人针脚的。如果老人的眼神儿不太好,活计也不太好,针脚就大一些,歪一些,做工就粗糙一些。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出去就一身的汗,是不允许脱棉裤的。用老一辈人的话说,如果脱得太早,等着去吧,到老了腿疼,膝盖疼,没有人伺候。
嗬!说得真邪乎,就跟腿断了一样。
不过,老人的劝诫总是有板有眼的。小时候家里前面几条街上有位叫舅奶的人,满头的白发,后脑勺扎着一个疙瘩揪,里面还叉着一根簪子。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腿脚不方便,每走一步路,都要用左手捂着右侧膝盖,右手放空,掌握好平衡。家里人就经常以舅奶的现实生活为例,警告我们不要太任性,否则老了就像舅奶一样。
此时的土地,表层已经开始慢慢苏醒。走在上面,终于有一种松软的感觉了,与冬天时大不相同。冬日里的路面,踩上去都是梆硬梆硬的。如果鞋底薄了,踩个石头都会硌脚。因为地面在冻着,发硬,硬得毋庸置疑,硬得让人怀疑人生。
而地表以下的部分,仍处于冰冻的世界,用铁锹挖开土,还有丝丝的冰碴。这样说轻松了一些,其实冻着的土是很难挖开的,带尖的铁锹只能属于尖的部分可以进入土壤,再想深挖,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我小时候就试过,挖不动,但能保证铁锹站立不倒。无论我再怎么用力,都不能向地下延伸一毫,即便是我站在铁锹上,也无法撼动冰冻的威严。
地下的冰碴,理论上来说,是很漂亮的,一层一层的,镶嵌在土壤之中,闪闪发光,煜煜生辉,又有着一丝凌厉,像白色的皇冠,散发着冷气,不容侵犯。
就是因为有冰冻,才无法种地,植物的种子才无法存活。这是老百姓一年的指望,不能有所闪失。
在准备春耕以前,在阳三月这一期间,还是要做好一些春耕前的准备工作。其一,就是耕种的肥料。这时需要准备的,是动物的粪便。当然,也包括人。将此部分粪便运送至耕地中,每隔一小段儿放一小堆,以备后用。
在农村,每一家都有几个粪坑,比如,装人粪便的厕所粪坑;比如,家畜家禽的粪坑。如果家里牲畜多一个坑不够用,就要挖好几个。
厕所粪坑相对于其他粪坑,还是比较“美观”的,没有裸露在外,用石板之类的覆盖,上面再铺上干土,与马路无异,所以经常具有迷惑性。如果是不清楚地形的外乡人,有时候会出现一些意外。
印象中有一次村里的一位大爷叫来亲戚帮忙砌墙,砌墙需要从隔壁的山上不断地运送石头。那位亲戚有一台超大马力的农用四轮车,能装很多石头。
好巧不巧,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对面来了一辆满载树枝的农用车,树枝铺设的面积很大,这台满载着石头的四轮车只有紧靠右侧行驶。行至一段狭窄处,两车怎么也会不过去。
装石头的四轮车努力了几次,都不行,司机准备做最后一次尝试。只见他卯足了力气,就在准备一次性通过时,四轮车的右前轮陷了下去。不一会儿,一股臭味儿散发而来。原来,那个位置是别人家的厕所后院儿,被反复碾压后无法承重,坍塌了。
三月过去,四月开始全面复苏,四月底五月初开始春耕,播种下农民伯伯们一年的希望。虽然靠天吃饭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希冀。
只要努力,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不是吗?
写完发现,已经是四月了。那我为什么要写三月呢?本来,我想写三月总结的,结果一下就写到这里来了。三月总结还得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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