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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小"女人

偶遇"小"女人

作者: 山有檀溪 | 来源:发表于2024-07-28 22:05 被阅读0次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很惊讶,还怀着那时尚不能理解和表达的悲悯。

    那场漫长的疫情造成了经济萧条,父母官为了激发经济活力,再次放开了地摊生意,为了鼓励这种原始的经营模式,甚至专门划出一些区域办夜市,倡导小商小贩儿到这里经营。

    第一眼,我以为她是个小孩儿,但言谈举止又不太像。好奇心驱使我走过去,这才发现她是一位将近40岁的女人。如果不是她背上驼峰般高高的隆起,也许她的身高会和正常人差不多。但显然她不为老天所眷顾,或者被命运恶意捉弄了。她的身高只有1m左右,是某种灾难的摧残和限制造成的,远不若单纯缺乏生长因子的那种除了矮一切俱正常的观感。

    我们大都是正常身高,平常认知的人,下意识的对普世的观念会有一种根深蒂固的默许和认同, 看见那些远小于我们正常审美标准并被我们定义为残疾的人,总会觉得他们可怜,忍不就心生同情。

    我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就产生了这种情感。不觉间已凑到她的地摊儿前,想看看她的摊位上有什么可买的,也算是表达了我小小的支持。虽然我今天来时的目的只是逛逛,纯粹是想重温一下多年前游走在夜市的感觉,但因为她的预示着曾经遭遇过某种不幸的外形,就使我想勉强自己买些什么,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安。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义乌产的那种小百货商品,价格虽然低廉,但那质量一看就很粗糙很单薄,有一种不经用的即视感。

    "你想买什么?″她的声音那么响亮,突然间从她只有1米高的身体里冲出,这种反差让我吃了一惊。

    "我先看看。"我看向她时,灯光下,她一脸微笑,很亲切很自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自惭形秽的迹象。

    我的目光在她的小商品上跳来跳去。她也不着急,就和旁边摊位上的一个女人聊起了家常,边聊边笑,谈的也都是常人经常谈的话题,家长里短,孩子房舍等等,一点儿也看不出她对自己现状的不满。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过圣母心?就像现在有的人喜欢将自己的日常生活内容分享在网页上,也许不是为了博同情,只是想通过分享赚流量,而一些在某些方面自感优越的人,就会跟评许多同情和抱不平的言论,觉得人家太吃苦是一种不幸,觉得人家的家庭生活贫穷不正常等等。

    就像我那天晚上,人家本来无所谓,我却用悲哀和忧伤把自己的情绪喂得饱饱的。想起来真是可笑!人家好好地为生活勤劳着,我却用感性酝酿悲凉试图去共情。

    其实冷静地去分析,便能发现这种人其实拥有比我们更强大的内心力量。这个社会上,有一群用肤浅认知去揣度同情别人的人,就比如我,也有一群恶意地嘲笑别人的人……在这个女人之前的日子里,一定经受过这些人的伤害,即使觉察到的同情也是另一种意义的刺伤。

    如今的她,能如此自在的笑对生活,说明她已经拨开了头顶的阴霾,战胜了自己内心的脆弱。一个从泥泞里拔出脚的人,她前行的步子只会更加坚定有力,一个从苦难里抽出身的人,她对人生中的风雨已经做到可以淡然视之。晴亦淡然,雨亦淡然。那么,这样的人还需要别人的同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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