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抛问题的思路是分解,水平一个竖直一个。这道题……”
昨天7月10日穆城四中刚考完期末考试,今天学校统一进行试卷讲评,陈彦霖在自己最讨厌的物理课上,抬着头看着黑板,嘴巴微张,时而和老师做个眼神交流,心里想:“这次期末考试物理又凉凉了。”趁老师转身的功夫偷看一眼表,等待着忐忑又漫长物理课的结束。
“这道题就是这样,陈彦霖,你上来给大家再讲一遍。”
陈彦霖面部表情瞬间凝固,身体一动不动,瞬间感到胸膛一阵猛烈的碰撞。
“陈彦霖!”
“哎!来,来了”
陈彦霖面无表情,额头出现了一层汗水,嘴唇微微颤抖,咽了下口水,心想:“完了完了完了,她刚才讲什么了,她刚才讲什么了!”陈彦霖缓慢僵硬地走上讲台:“呃……首先……这道题……”
“叮铃铃……”
“呼——”陈彦霖长出一口气,“终于下课了。”
“先下课吧,今天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节课,咱们班卷子还没讲完,我会把这张卷子的详解发在家长群里,有需要的同学就看一下啊,看完了还有问题的在微信上问我就行。下班了,我回家了啊。”
物理老师的高跟鞋声“喀嗒咔嗒”地回荡在走廊里。
22:30放学后,陈彦霖走在空荡的马路上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学物理了,不想再看见物理老师那张脸了,不想再演戏了,我要崩溃了……”
像穆城这样的四线城市,这个时候道路上的车很少,陈彦霖从校门口出来后沿着新华路一直向南走,因为明天是周日,所以没有回家。
在陈彦霖六年级的时候他的爸爸因为牵扯到一桩洗钱的案件而入狱,刚上初中时他的父母离了婚,这对他的打击很大,从那以后他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很少和同学交往,班里也没有朋友。到了高中,多亏了他班主任的帮助,他阳光开朗了许多,但是陈彦霖依旧缺乏安全感,很不愿意让别人了解自己的想法,班里和他知心的同学很少。他没什么事就喜欢自己去游泳,或者泡在图书馆里。
昨天陈彦霖的妈妈出差去美国,为期一个月,留给了儿子十万块钱,让他照顾好自己。
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小时,他到了南山公园——这个城市的边缘,沿着杂草丛生的山路爬到山顶,感受着夜间山里清爽的风,陈彦霖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四年级时的儿童节,爸爸妈妈带他来这里玩。
他向西望去,西边是一大片望不到边际错落有致四五米高的柏松,心想:“诶?我记得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于是他向西走进入了密林深处。那里没有被开发过,这个公园建成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基础设施已经非常老旧了,夜里连路灯都没有,平时很少有人到这个公园,而西边更是没有人去。
一棵棵四五米高插入黑夜的柏松从陈彦霖身边走过。陈彦霖小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伴“探险”,他是个方向感很好的人。在天快亮的时候,陈彦霖看见一片空地冒着蓝光,没看那蓝光几眼人就会感到头晕目眩,空地周围两三米内都是一些爬地柏,冒蓝光的地方是连草都没长的平整的地面。陈彦霖揉了揉眼睛,心想:“一定是我没睡好。”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回跑。
跑回到家里,已经早晨六点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下午两点,陈彦霖醒了,他背上背包,里面塞着一些压缩饼干和三大瓶农夫山泉,他又一次回到了南山公园的山顶,一直向西走,却只看到了空地,没看到蓝光。
陈彦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的好兄弟——王加,让他做好准备来南山。
“你有病吧,这世上还能有鬼神。”
“是真有真有真的有,你不信你过来看看!”
“行行行,我马上到。”王加很不耐烦。
一个小时之后,王加到了。
“蓝光在哪呢,你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干啥呀?”
“加哥,我是在天黑的时候看见的,这天儿快黑了,咱俩就在这树林子里等着,你肯定不白来。”
陈彦霖说着掏出背包里的压缩饼干扔给王加一个。太阳落山后,那片空地冒起了蓝光。
“啊”王加瞪大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
“走,我们去看看。”王加向前走了一步说。
“走……走呗……”陈彦霖总是很怯懦。
“快点儿的”,王加笑着说,“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王加走在前面,想要走到蓝光的中心,寻找发光源。
一声“我操”,王加消失在了蓝光中。这时陈彦霖也不敢轻举妄动,呆在空地旁,他刚吃完一块压缩饼干,王加回来了,说:“快来看看,这他娘的跟拍电影似的!”说罢,陈彦霖也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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