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观察一下，当下一名中学生他的日常是怎样的？每天六点左右起床，迅速洗漱完，吃完早餐赶往学校。学校整个白天学习，课表上几乎见不到自习课（强调自习课背后是强调适度的自主空间）。下午放学后，最近的政策还要晚自习，于是有些孩子继续在学校待到晚八点，到家怎么也得八点半。也就是说，孩子在校学习时间长达十四个小时。
周末两天，如果也是安排得很满，不是在上课就在上课的路上。让人联想到一个词“密集恐惧症”，让人有点窒息的感觉！
充斥着学习的日常，掌控感和成就感从哪儿来？学神学霸最有感觉，我的投入和付出总是能得到回馈，也就是我的成绩好坏大体和我的付出成正比。尤其是在此过程中，不断地收到老师的表扬和肯定。每天的日常纪律表现、课堂表现、测试反馈等等，对学霸学神来说是兴奋剂，对低尾端的学生而言来说几乎是地狱。每天同样如此付出（至少时间成本上没有差异，甚至付出更多），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就像一个农民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近乎颗粒无收。一年如此或许还能承受，如果年年如此呢？躺平（习得性无助）是可能的结果。为啥说，初二是分水岭呢？而不是初一？原因就在于初一希望尚存，但扛不住接二连三被学习蹂躏。相信这都是正常人的反应。
掌控感这玩意儿非常客观，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成就感则多了一些主观性。学神学霸成绩那么好，还会中招（得心理疾患）就在于完美倾向、过高期待。考了第一怕失去，没考第一又自责。这是完美倾向者给自己挖的坑。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过度排名的氛围几乎打击所有人。学神学霸尚且如此，别的孩子怎么过？所以，老师、家长的反馈成了左右成就感的关键少数。如果老师和家长也爱比较，高压高期许之下，又没有任何成就感，那样的生活过得让人崩溃。就像一对贫贱夫妻，先生一进门，太太就伸手问今天挣了多少？等米下锅呢！
说到这，我的思想有点跑题。为什么宇宙的尽头是考编？因为没有揭不开锅的日子（当然也没有多富裕），也不用像货拉拉（骆驼祥子）那样，每天进门要向太太进贡一天的收成。这两种日子差异太大，一个是确定感（掌控感），另外一个是不确定感。最近三年大家都不容易，日子不好过自然就焦虑。贫贱夫妻百事哀，夫妻日子不好过爱吵架。疫情之下，经济不景气，世界也跟着不消停。
游戏开发者动机不够善良，让游戏者成瘾才是他们的动力所在，不然收入从哪儿来？游戏运营商之所以说没有社会责任感，就在于游戏这玩意儿本身不创造社会价值，反而耗竭一个人的健康、时间和金钱。因为有如此动机，所以游戏的各种设置都奔向人性的弱点而去，人在游戏中有掌控感和成就感正好填补了现实世界的缺失。小玩怡情，大玩丧志！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成瘾的东西，吸毒、赌博、酗酒、抽烟、喝咖啡、品茶，关键是如何面对。家长无需诅咒游戏，没有游戏也会有别的出现，关键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今来了游戏，不要视为洪水猛兽。真要是孩子沉溺其中，反而要反求诸己，现实世界究竟怎么啦？逼得孩子躲到虚拟世界中。
游戏并非一无是处。在让人窒息的生活中，游戏成了一些孩子避难所。从这个角度来看，游戏至少减少了精神分裂或者自杀行为。如果没有游戏这玩意儿，或许当下社会精神病院不够使的。文明的进程，让外星人看来就是人类（猴子）住进了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和我们去动物园看动物没有多大差别。我坚信动物园里的动物没有自然界的动物健康。游戏或许相当于动物园里的假山，聊胜于无。如果回归大自然，哪只猴子愿意在假山假水中玩耍呢？
如果父母不想让孩子沉溺于游戏之中，那就找一个平替。既然本质都已窥见，游戏让人有掌控感和成就感。那就增加孩子日常生活中的自主性、掌控感和成就感。是一块学习的料儿，那就走学习这条路。如果不是学习这块儿料儿，那就做好规划，扬长避短，寻找孩子能掌控的地方。学校学习的那些知识确实不能直接对接现实工作中的任务要求，反而是一个任务下来的学习能力和问题解决能力更重要。其实学神学霸真正对接的工作都是那些需求专业性要求特别高的工作，比方说研究和技术研发。不信大家觉察一下，中学时成绩好的同学当老师和搞技术居多，从收入来看，不见得能匹配当年的成绩排名。或许是从中学时代就对掌控感太熟悉（不能忍受不确定感），所以成绩好的孩子反而冒险精神差一些。当然，我们的文化“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害了不少人，做一个幸福的普通人（劳动者）没有什么不好。其实，你我大部分人最终都是普通人。
至于成就感，取决于父母的心态，如果放下对成绩的执念，反而更愿意给到孩子正向的反馈。同样考试成绩是九十，在一个高期待老母亲眼里，远远不够，于是批评苛责随之即来，虽然成绩不错，高期待之下也没有成就感。而对一个心态积极的父母而言，看到了孩子付出和收获，及时给予肯定，成就感就来了。积极心态的家庭氛围容易形成一个正向循环。
人生很长，考上大学并不是家庭教育的终点。任何以考上怎样的大学作为家庭教育是否成功的标准，都是一种短视行为。在这个不确定性越来越多的时代下，面向未来的教育才是最好的教育！
秉持全人教育理念
刘启辉，青岛理工大学社会工作系副教授，已出版畅销书《学习好其实并不难》《其实你不懂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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