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如此难过,我只能宽慰母亲说:“妈,你就听我一句,让我缓上两年再结婚,如果谢春没有心回意转之情,即使我们贷了款给了他们彩礼,他们也会再找其它理由推托,所以先缓一缓,让彼此都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
我们快要走到村口时,天气还没有黑。母亲说:“咱们慢慢走,天黑到家就行。其实我心里知道母亲是不想让村里的人看到她哭红的眼睛,从而展现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妄自猜测小心传播偷偷议论。巴掌大的小山村,村东头有人打个喷嚏,村西头都能听见,这次他家和谢春家弄这么大动静,村上的人会不知道?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她不想让村里人看自己的笑话,我们俩一直等到天气大黑,才做贼一样偷偷摸回家里。
我们刚准备进大门就看见一个黑影向他们这
边伸头听望,把我们俩吓了一大跳,这时才看见父亲正站在大门口。“你们走路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吓死我了。”父亲冲我们俩说到。
“大晚上黑灯瞎火你站在大门口干啥?像个门神一样,把我们还吓一跳呢。”母亲也没有好气地说。
我们一家三口向堂屋走去,屋内悦悦正爬在桌上写作业,见母亲进去就从凳子上站起来问:“妈妈!去舅舅家干嘛去了?”
“写你的作业吧,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问。”母亲面带余怒回答。
悦悦本来还想再问一句,见妈妈生气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父亲见状也问:“是不是没借到钱,没关系的,我们再想其它办法,不过我今天可收获不小,我堂弟答应借咱们五百呐!”
“五百块就把你高兴成那样,一万多,得借多少个五百块呀!”母亲的话仍然夹枪带棒。
“爸爸。”悦悦此时突然又说话了:“我饿了,妈妈回来了,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父亲回话说:“赶了一下午的路,你们一定累了,快吃饭吧!一切等吃过饭再说。"
母亲说:“你们吃吧,我不饿。”说完回卧室睡觉了,母亲就是这样的急脾气,心中有事便寝食难安,我们父子只能自己吃饭去了。
在餐桌上吃饭的中间,我便向父亲说出了自己想缓上两年再结婚的想法,父亲觉得也有些道理。说:“明天你再去谢春家一趟,和人家讲清楚,如果人家愿意等咱,说明还有救,如果人家两年内匆匆嫁人了,说明人家早己移情别恋,说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便去谢春家,向谢春说明来意,谢春听完后,从椅子上侧转看着我用鄙夷的口气说:“是不是昨天没借到钱呀?”
我不屑地回答:“随便你怎么想吧,我下午就去干活了,我们俩都冷静考虑一下吧。”说完站起身便往外走。
谢春镇定地说“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告诉你,让我再等你两年,不可能。”我没有再说一个字,坚定地走出了大门。
我回到家里,拿了自己在部队时的黄背包就要去工地。父亲看见追出来说:“你妈正在做饭,稍等一会吃了饭再走吧,反正现在去了,下午四点钟才能到达工地,今天是干不成活了。”
“不吃了,尽量往前赶吧?”我说。我此时只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母亲抑郁的眼神,我不想告诉父亲谈判的结果。我怕父亲听完后因伤心而痛苦的表情。我更怕村里人问起或何时结婚时残无法回答的尴尬,这一点我觉得很像自己的母亲。 我背着背包走到大门口突然停下回头对父亲说:“爸,你一会儿和我妈说一声,我就不进去了。”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我来到通往城里的公路边等公交车,此时车还没到。我无聊的看着路上为数不多的几辆汽车,忽然顺着风的方向,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我向前方看了一眼,除了冷冰冰的土地,一无所有。接着又是一声东旭,好像是父亲的身影,我回过头见父亲正一路小跑向这边跑来,我以为家里又出啥事,也急忙向父亲跑去,跑至跟前,看见父亲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我气喘吁吁地说:“你妈让你把这三个馒头带上,在路上吃,我接过馒头,心里猛然觉得很沉重,很沉重,直到把自己压得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父亲离开很远,并我才轻声说了声谢谢,谢谢妈。我又想起在中学时看到的一首诗:
死别诚难忍,生离实亦伤。
子出关山外,母忆在他乡。
日夜心相随,流泪数千行。
如猿泣爱子,寸寸断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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