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想念,一旦落地生根,就如同一棵树隐匿在生命的暗处,情有多长,树就长到多高。
譬如母亲。
母亲在乡下,我心的一半给了爱人和孩子,另一半,给了母亲。
母亲颤颤巍巍地走到哪儿,我就跟到那儿,我怕她会冷不丁摔倒。
尽管如此,常有心神不宁的时候,就给母亲打电话。每次电话,分响两下。拨通了,挂断,在心里默念十五秒,再拨。电话的另一头,必然传来母亲或急切或哽咽的声音。
只因母亲腿脚不便。
亦是我与母亲心照不宣的暗语。
起初,是不定时地拨打,常有母亲漏接。到后来,在彼此心里有了约定俗成的时日。电话,亦不必再分响两下。
当然,不是每次都有回应。我便开始变得焦灼不安,继而失魂落魄,用电话满世界去找。
其实,每次通话,惯常的几句嘘寒问暖之后便是沉默。
可电话仍然舍不得放下。亲人或知己之间,语言显得有些多余。沉默,是最深沉的表达。
电话连通的,是心弦。呼吸,即是最平安的讯息。
如今,无需再打电话。曾经的讯号,转化为想念的根须,我的心岸,再无溃堤。
生命暗处的那棵树,在夜的晴空里,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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