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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2020年下半场降临之际

写在2020年下半场降临之际

作者: 三山二风 | 来源:发表于2022-01-04 22:09 被阅读0次

    人们以这样那样的因素作为平淡生活的划分点,跨年、升学、归家,有时根据时间,有时根据地点。在2020年大年三十的那一个夜晚,我的朋友圈、微博里出现了许多总结过去一年的文字和图片。而在那时我只觉得这一切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如果我们的心是老旧的,那新的一年的降临不仅不会带来欣喜,反而会有被岁月追逐的恐慌和恐慌表面的麻木。而我终于在2020年过去了二分之一的这些天,感受到自己的心有了丝丝新鲜的气息。

    最好的旅途

    我的2020年以一场南京之旅开启。元旦过后,在一个常见的失眠之夜,我搜索着去斐济的机票价格,那是《楚门的世界》里主人公心心念念的目的地。头脑的浑浊并未使我忘记自己的经济现状,于是我选了另一个自己喜欢但花费少了许多的地方——南京。

    我没有旅游的习惯,经济和身体情况让我人为限定了活动范围。大学里仅有的两次出行都是为了拂去心灵上积压已久的尘灰,而做决定的时间都只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

    几年前去北京,见到了一位高中时的老友。她已经剪去从前的长发,一头中短发干练而有生机。我们之前有发生过不太愉快的事情,并且延续了不算太短的时间。但随着时间和地理上的距离的建立,过往的牵绊逐渐细化,如一根长长的丝线般将我们连接,这根线似涓涓细流,而不再是滔滔火焰。

    她照顾我的腰伤,陪着执拗的我骑车穿梭在北京的夜里。她仍如从前一般细心周到。离开的那天北京吹着微风,柳絮在半空中纷飞。一辆行驶的出租车突然减速,我伸到半空抓柳絮的右手被当成了打车的信号。

    没有一丝丝的酝酿,当发觉自己眼眶发酸,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或许和某种要强的习惯有关,电视剧里动容的落泪场景在现实中总是难以想象。眼泪意味着脆弱和狼狈,更重要的是,它将这些私密的东西向外袒露。济南离北京不算远,相聚亦非难事。然时空变幻,唯求联系不断而已。

    在南京的三日,我的导游是一个多年未见的男生。于前一晚定好时间,第二天我们在地铁站门口碰面,随即向中山陵出发。公交车在略有起伏的道路上行驶,我呼吸到了比济南湿润得多的空气。行走于木质道路之上,聊天也轻松而惬意。

    纪念馆中的氛围很安静,他总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时不时便上前替我解说。电影院里被我打翻的爆米花最后会被工作人员一一扫去,那个夜晚被雨水打湿的路面也很快会恢复干燥,一如我们不断向前变化的生命轨迹。

    特殊的半年

    研究生考试结束之后,我便进入了下一段人生旅程——等待结果,寻找下一个目标。没有了压在心头的大石,按理来说应该轻松很多。但对未知与病痛的对抗仍让我在无数个白天和黑夜里怀疑当下的意义。从年初回到家里,到年中身处佛山,所有的结果都来到我的面前。

    历时一年的考研落下帷幕,我接连被几个学校拒绝了调剂的申请。在挣扎中奋进的一整年似乎颗粒无收。

    那篇每一个字都凝聚着我的使命感和艰难的论文终于出炉,并在答辩时获得了评委老师们的一致好评,而导师直言的“喜欢”也让我受宠若惊。

    跟着我走过高考和研究生考试的病痛找到了答案,一个我连字都认不全的全新的病名。为了治病,我穿梭在佛山和广州之间,趁着疼痛尚未降临之时贪婪地欣赏车窗外、地铁上的花花世界。我在自己一个人时的绝望和面对家人时的乐观之间来回变换,而我深知这不是精神分裂。只是上天与我开了一个玩笑,我需要笑出眼泪以表示回馈。

    这是一个怎样的年纪,我们二十出头,想看遍美好,追尽繁华。

    这是一个怎样的我,诚挚地渴盼着自己在接受挑衅与制裁时不发出怨言,像个男子汉一般忍耐与担当;也真实地害怕着,在内心深处请求命运撤销对我的无情一刀。

    各种各样的声音如潮水般向年轻人奔涌而来。

    扛着,熬过去。是前辈们的经验之谈。

    身体第一位,爸爸妈妈养你。是父母们的心疼与宽慰。

    哭什么,我都没有哭。是同辈人投射心理下的鼓励。

    我还想造作,想肆意地赢。是野心不死。

    我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梦想,当一个伟大的人。是孩子在呢喃。

    我很疼。

    可是我不想被弱点安排。

    最后的告别

    六月中旬,在绿意浓厚的盛夏中,佛山的蝉鸣如一场演奏般,用力而尽兴。当飞机在高空穿越数十千里之后,我站立在济南的土地上。和四年前的那个我不再一样,身边人口中那个有些横冲直撞、劲劲儿的南方小姑娘,已经成为一个怀揣着许多包袱和胆怯的毕业生;和四年前站在这里一样,我仍在寻求什么,面对镜中和相片中的自己,仍渴盼读到那双眼睛的最深处。

    东西打包了许多箱,照片也拍了许多张。学校里那一张张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面庞也不禁使我轻快起来。即使身体仍然负累,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忍不住到床上休息一下,也还是乐乐呵呵的。

    阳台上的蟹爪兰独自走过了寒冬和暖春,在盛夏时见到了它的主人。仿佛在沙漠里走了一遭,它面容惨白,已经是严重失水。我轻轻地一碰,几片叶子如干花般掉落。它的主人并不知道它是否仍能成活,只是很执拗地给它喂水,又很执拗地把它带上飞机。

    那几天朋友圈里满眼都是各式各样的毕业照,如同羽翼长成的鸟儿在行路前与旧巢的告别,我们记录自己的青春和笑眼,为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转折点书写颂歌。

    照片拍着,我站在雨里、雨前,身旁和不远处的一张张脸仿佛熟悉又陌生。路的对面有目光投射过来,一如我曾经投射在前人们身上的目光。

    毕业典礼在细雨中完成。我们来时,新闻传播学院还未成立;我们将离,新闻传播学院终于落户南楼。

    学校里的风景四年来占据了手机内存的半壁江山,临别时已无需再拍。与最为亲密的舍友们吃饭、畅谈、拍照,纵使离别前一天晚上忍不住哽咽,却心知已经不留一丝遗憾。从初见时我的习惯性熟络,到日渐露出我的慢热与不合群,再到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她们、懂得人与人之间相处的舒适与自然,四年过去了。

    窗台的蟹爪兰已经开始恢复生机,窗外的世界依旧热烈而喧闹。我站在2020年的中点,回看过去的半年;也站在二十余年来第一次遇见的低谷里仰望天空。我们寻寻觅觅,其实只是为了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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