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来临了吗,飘忽的幻影,早年曾显现于我朦胧的眼前,今番,我可要把你们凝定?—《浮士德》献词
金有谦这几年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他匍匐在地,忠诚地向着他的教父忏悔他历来所犯下的罪名。他身受束缚,千斤重石压在背上。他身受控制,他的嘴不是他的,说着他不愿承认的罪恶,他的眼不是他的,紧闭着不望世间。他不从在噩梦中惊醒,但是每一次醒来他都大汗淋漓。
他合上手中的诗集,并不是为面对即将到来的梦境而疲惫不堪,而是他的脑中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出那个男孩的脸庞。大脑不受控制的思念男孩的蓬松柔软的银发,男孩高潮时迷离的眼眸,以及男孩被汗水浸湿的每一寸肌肤。他想再抱男孩一次。只要一次,最后一次,自己便不再想他。金有谦对自己做着没用的承诺。
A市的深夜极具戏剧性,你可以在漆黑的巷口找到正在苟合的男人女人,可以在满是废纸垃圾的街头找到半裸的女学生,甚至在酒吧门口找到与同性恋人勾肩搭背相互调情的政客。
金有谦忽视了这些疯狂的人,径直的来到那天晚上的酒吧。
舞池里的人群依旧在疯狂的涌动,金有谦要了一杯威士忌独自在阴暗的吧台角落里喝着,一边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难道今天他没来吗?
威士忌已经见了底可是自己还是没有能够找到那一银白色的小蘑菇。金有谦焦躁的咂咂舌,又向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
“今晚不带走一个吗?”酒保说着把就递了过来。
金有谦抿了一口酒,“他还没来。”
酒保听了轻笑,“终于找到伴了?你来这里快两年了吧,每次见你都是不一样的男人,这次是动情了吗?”
金有谦无奈地笑了笑,自己怎么可能动情了呢,只不过是觉得那个孩子身子和自己还算是契合罢了。
“是上次那个男孩子吗?白发的那个。”酒保擦这手中的酒杯问。舞池的光影通过酒杯的棱棱角角的折射直直的刺入金有谦的眼睛,晃得他眼睛生疼。
“你怎么知道?”金有谦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白发那么亮怎么会看不到。那孩子还一直偷看你来着,明明身边还有好几个男的却一直盯着你看。直勾勾的,你没感觉吗?”酒保回忆起了男孩的眼神,通透如玉,连昏暗的灯光也掩盖不了他眼中发出的光芒。
金有谦看酒保的眼神有些许的陶醉,无奈地假咳嗽。
发现自己失礼的酒保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
“他不是我的伴侣,你喜欢就自己去说吧。”金有谦一口气喝光了杯中微黄色的液体,冰冰凉的顺着喉管冷到全身。金有谦决定不再等待,放下酒杯准备转身离开。
“他来找过你,”酒保见他要离开,连忙说道,“昨天和前天,他都来过。看起来有些急,但是其他人和他搭讪都没理。就和你一样一直喝酒像是在找人,我想他应该是和你一样的。”
听到酒保这样的话,金有谦不自觉的感到一丝欣喜。
“你要不再等等吧。他之前都是凌晨两三点才来的,还有一个小时。就坐在你对面的位置。”酒保指了指金有谦不远处空着的座位。
金有谦也想起来了,一直被酒醉掩盖在记忆深处的那一夜。他那一天的确是坐在现在的位置,而那个男孩就坐在自己的对面,身边簇拥这三四个男的。自己当时喝的烂醉也只是余光看到了那撮白发,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孩子火热的眼神。
他看了自己多久呢?
金有谦要了第三杯威士忌。
想着夜还长着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