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大学毕业证到手那刻,稍许无感,大概因为对这纸文书没有感情。而在收拾宿舍撤离的时候,才是情绪饱满的, 加上几次送别,我也算拥有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算对于冷漠的人,这神志清醒且意识独立的四年,也应该有所分量。思绪来的突然,实在没掂量好从哪里说起,索性生硬地划分了几大块,肯定谈不上全面。而我深信每个人都有更多的记忆和经历需要慢慢回忆和咀嚼,其中的意味也未必是文字可以准确表达。打算想到些什么就记录下来,怕日后健忘而丧失了四年中诸多细微又或大致的感觉,所以尽力而为。
关于校园
在我看来,广外北校没有标志建筑,我对整个校园也没有浓郁的情感,大概因为四年的时间,多数感觉都不再那么壮怀激烈,只觉得熟悉。除去宿舍和教室,这四年在学校常待的地方,应该是图书馆、体育馆和操场。图书馆是个我东张西望的好地方,也确实能让人收获比在宿舍更高的效率,但大致的德性,我还是我,学霸还是学霸,学神表示压根不去。图书馆的高潮必定在期末,连续十数日,基本能做到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有些同学甚至到了宁愿站在图书馆里玩手机,也不坐在宿舍煲剧的痴狂地步,感觉是想考前沾点书生气,我欣赏你。体育馆是个容易诞生崇拜的好地方,有料的人称呼千奇百怪,不过都带着尊称,比如队,姐,哥,爷。而没料的称呼自然是辈分小些,比如弟,承蒙大家都亲切地叫我超弟,不说别的,我爱你们。有这么个运动的圈子是幸福的,我球技不算精到,却也常在场上场下找到些乐呵劲儿。由此坚信,当进入到一个团体,运动从来就不只是运动。操场,真真儿的圣地。这里一直累积着学校最激昂的吐槽,最亢奋的荷尔蒙和最遭嫌弃的卡路里。对于操场,我是喜欢极了,特别在晚上,除了因为这时大家都黑之外,那便是这里空旷却不荒凉,周围些许朦胧人影,模糊得恰到好处,堪称绝好的氛围。说完这三个去处,我觉得相思渠也应该提及一二。我对这条渠的感觉,可能不像住在一楼的同学一般丰富,那种迷你版九八抗洪的即视感,足够震撼人心。听说,学校MBA的渠道管理专业有两把刷子,不如......见笑了。
总的来说,我眼中的学校,值得怀念,也适合装逼,更利于照骗。若是多年后回来,希望能秒回现在熟悉的感觉。
关于舍友
大学分宿舍,如同撞彩。要是志同道合臭味相投,便是哥两好或姐妹情深;若不然,无言以对或是相互撕逼也算常有。我们六个人,不敢说同道中人亦或性情相近,却是在四年当中形成一种奇妙氛围,不温不火,平衡而稳定。如果说觅得能拜把子的舍友称得上幸运之至,那我们宿舍这种平和关系也可算得上一种舒服。进一步讲,这种关系大概可以描述成个人在集体中的自如和协调,我觉得,很难得。退一步说,小摩擦并非没有,但大家貌似都不是计较的人,多少有些胸怀,总能从中保持一流的平衡感,不偏不倚。大多数时候,宿舍是由点到即止的调侃“嘲讽”,有理有据的扯犊子,斗智斗勇的外卖比拼以及一惊一乍的球赛评论组成,对于我来说,能自然地嘚吧,就是种无拘束,就喜欢。而其中的挚爱,便是深夜卧谈,次数不多,内容模糊,只记得那几次舍友们默契上床却都还未入睡,互相的扯皮基本关于童年,望着天花板思如泉涌地回忆与分享趣事,我偶尔打算装睡,却忍不住笑醒,欢脱而不闹腾,大约就是这样。我向来痴迷这种夜晚闲聊的感觉,一种类似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会被发现的悠哉惬意。说到底,我觉得这个宿舍签,抽得不错。这六人,有时还都能拾到得像个人物,亮瞎群众雪亮双眼,或者轮番表现如同山炮,自己都大呼没救。不管如何,六人都能秉持自己独特尿性,却不骚到他人,足够了。
关于自己
犹记得高中语文课,徐华点我起来分析一句诗,我闷闷道:“写得好啊”。他回一句,小学生也是这么答。而后对我补上一句,人是聪明的,思维是懒惰的。关于那句补刀,当时竟恬不知耻地认同了前半句而对后半句不屑一顾。要是说那时年少轻狂胸中有傲气,我却着实找不到气傲的资本。若徒凭这口气,一戳即能破,好个充气娃娃。四年后再想这句话,对于上半句,我红着脸羞愧,觉得聪明这评价是个包袱,不踏实,得扔掉,却发现时常有朋友自夸聪明,不知道只是开玩笑还是开着玩笑来认真提醒旁人或是鼓励自己,也搞不懂到底是自黑还是自恋,斗胆一说:慎用,夸多了自己真信,不缺聪明缺奋力;对于下半句,我红着脸承认,大学头两年,确实吃亏不少,多有一种不思量,话一出口便成翔的感觉,虽然依旧懒得动,但实在不敢懒得想。而后两年,自觉思考得虽然算不上勤,但应该脱离了懒惰,却是懒得动这点依旧让我头疼。其中道理自然是明了,但行动力低下是不争事实,安逸生活和“良好”心境也让我心安理得保持在一种有想却无为的状态,有时自己也纳闷,甚至怀疑这种闲适晃荡的做派是因为对杨坤无所谓的深入解读,当真够扯。幸好,在准备读研的路上遇到些不顺,原以为那只是烦恼,现在看来的确是财富。从小到大,在上学这块,一直是路途坦荡,甚至带点养尊处优的娇气。唯唯这回,经历了一次惜败外加另一次惜败,激起一种有学无术的挫败感,郁闷了些日子,决定要舍弃在这时是害人的淡定,表现出早就该有的焦急与饥渴。结果是鼓舞人心的,可以看作是回报和激励。我也琢磨,想着欲求不满也不完全是坏事,起码在把握机会上,比岿然不动更胜一筹。
不过大学之后,我感觉自个儿依然是个挺极端的人,还是有些不谙世事,因为仍身患二病——口水综合征和面瘫晚期。关于前者,我确实有些讲开了就收不住,散步可以边走边聊四个钟,突然觉得,同伙也是很顽强。但有时会自以为别人同样像自己那般闲得蛋疼,而忽略了对方的内心独白:你丫闭嘴。不得不说,这毛病当真难治,因为我心里多少还残留着点孩童,那种盼着奖励,得奖就笑的儿时情节,所以碰到觉着能说上几句话的,便屁颠颠地过去套近乎,生怕漏了什么哥们姐们,到时又整出个相见恨晚的遗憾。不过这始终不是靠谱的做法,活脱脱一个二皮脸,弄不好就是黑名单的待遇。关于后者,大概是感觉不对,硬是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发呆。曾有人问我,意思大致是看我词穷言寡,怀疑我有交流恐惧症,建议去医院看看。我表示焦虑,回了一句:“嗯,一见你我就这德性,咱俩一起瞅瞅吧” 这多少有些失礼了。不过如果硬要把闷骚上升到病症的程度,那么我自然是该吃药。其实对于这前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一直想不出个所以然,依稀有个感觉,慢慢会好。
关于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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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和开始总是前赴后继,我们二十出头,大有看花没看够,看事没看透的状态,时不时来点惊声尖叫,也老想着沉着冷静,还是缺练。但年轻便是资本,历练或是挥霍,道路自选择。
今天下午我在宿舍收东西,张良自弹自唱了一首“你美丽”,还是迷人的腔调和磁性的嗓音,还是同一个地方破音,还是一样尴尬地憨笑,还是继续唱了下去,一切都像这四年那样(除了他的发型),熟悉而自在,却是少了四个听众,只剩我。我鼓掌了,他像往常那样,唱得真好,不同的是在这个时刻我没绷住,笑着滴泪,没了出息。他今天生日,祝他生日快乐,一个知识渊博,才华四溢的大老爷们。我贸贸然只请了他一顿桂林米粉,米粉挺长,就当做长寿面吧。
四年,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过了,感觉大伙以后基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请时常整点自拍、照骗,没事也发发骚,总比杳无音信来得好,希望日后相觑,依旧是熟悉的配方和味道。
前些日子偶然重温了一首《西游记》的主题曲,觉得对于在分叉口的我们很是应景——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共勉之。
有些碎碎念了,就这样吧,还是那句话,有颜千里来相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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