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

今日看了多次天气预报都说晴，回家看到晒了一天的花草，各自蔫头耷脑，心说，昨天才下的雨，今天且歇歇，不浇水了。其实主要是自己懒，不想动弹。这忽然没打招呼就起了狂风暴雨。

新换的门窗，不是旧时的移窗、不是全推窗，是底部推出去成一个三角的半推窗。不知何原理，关紧窗户时几乎与世隔绝，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这大夏天的只要不开空调，所有的窗户都开着，然后一点声响都会放大好几倍。有好多次，我疑心有外人在家里说话，寻找话声源头，才发现是屋外路边正好有人在我家窗下跟远处的人聊天。这声音似乎就顺着翘起的窗户直射进来，在屋内墙上反弹、折射，然后落进我耳朵里，且放大了几倍，让人误以为屋里进了外人。这会暴雨突起，除了砸在窗上的嘭嘭声，还有从三角的窗户缝中蜂拥进来的雨声，在屋内墙上反弹、折射，在楼道里回响，真如山呼海啸般。我赶紧起身关窗。

手探出窗去，雨是很大，但远没有我听到的动静大。关上窗回到起居室，再听，雨打窗户的嘭嘭声有点沉闷，像是捂着被子发出的，雨还在下，但声音远远地，似乎隔着一条街。难道我这屋子有防雨罩，淋不到雨，或者雨小了，停了？我有些疑惑，试着打开窗户，雨声即刻像浪一样涌进来。仍是大雨呢。只能说现在的窗户实在有些神奇。

这么多年，我家的窗户都是室内和室外一个音，除了挡点小雨（大雨它也不挡，从窗户缝中涌进屋），几乎不隔音，即便关紧窗户，谁在楼下咳嗽一声，楼上都是原音重现。以前习惯了一下雨就听前面邻居家雨打彩钢板雨蓬的声音，啪啦啪啦，不管关不关窗，这声音都把雨声放大好几倍传过来，小雨都能演奏成大雨。这会，关了窗，想再听听雨声，听听邻居家的高音炮，侧耳听都听不到了。好事还是坏事？

听各种声响听了几十年，换了新门窗，忽然熟悉的声响全变了。门窗换了也有半年了，我还是没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