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末,抽空回了趟叔叔家。
我曾在大四下学期,因为需要实习无法忍受每天往返学校与公司那段长达5个小时通勤时间,再加上可怜的实习工资根本无法负担上海的房租,最后搬去叔叔家住了大半年。
后来因为当时公司对租在附近的员工有不少住房补贴,再加上找到了一个租金相对能接受的房子,虽然非常不舍得离开叔叔这一家,但考虑到能有更多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对于一个大学刚毕业的职场奋斗小青年,我在妹妹的哭声中搬了出来。
那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我周末还是会回叔叔家。给妹妹带点好吃的,陪她写作业。平时她也偶尔会用她妈妈的微信给我发消息,说姐姐我好想你呀,周末我们去哪里哪里吃什么什么呀。
当我逐渐逐渐在工作岗位站得越来越稳,认识了一些人,又认识了更多的人,也就有越来越多的周末没有回叔叔家,回去的次数越少,就越是不想回去。
这次回去,距离上次,又有大半年时间。
又见到妹妹,她都已经是一个要去读三年级的人了。
我叫她:“悠然。”
她玩着她的ipad,离我远远的,也没有要过来的样子。
我回头继续和叔叔婶婶聊着天,让她先自己玩一会。
要吃中饭了,大家都围到餐桌附近。我再叫她。
她跑到婶婶身后。在躲我。
婶婶跟她说:“姐姐叫你呢。”见她没吱声,又抬头看着我说:“太久没见你了,害羞呢。”
[2]
和老袁在微信上聊天。
她说她初中喜欢的一个男生突然又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也没问得更仔细,我单一听他的名字,就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地大笑。
初中时的暗恋啊。十年前的事,遥远得可以当笑话讲,就好像茶余饭后讲小时候的一些轶事,纵使是那时候丢人的事,现在讲起来当事人也不会觉得多么尴尬。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啦,现在哪里还会去纠结那些呀。
聊起这些,我就会觉得自己老了。又转念觉得自己跟十年前的自己在心智上也没有多大变化,“反正就是,把我扔回去,也许我还是会困扰那些事。”我这样跟老袁说。
她说是,又说不是。
“老练了。”
“老练其实就是厚脸皮了。”我说。
[3]
上周三和实习期的几个同事吃了一次饭。好久好久没见,其中两位包括我都换了份新工作,其中一位和初恋又复合了,聊起以前的那些人,谁谁谁要当爸爸了,谁谁谁去了哪里,谁谁谁和谁谁谁没有后续了。
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气氛融洽,时不时爆发笑声。
“我觉得我们平常虽然都没怎么联系,一出来又还是像之前那样聊得来呀。”
我不置可否。
为什么这句话,我好像在许许多多的地方都听到呢。
为什么每次都觉得,这句话是在掩饰什么呢。
真的,像之前那样吗?
还是我们已经长大到的一定年纪,有办法骗过自己,也骗过别人地让这一切看起来像之前一样呢?
[4]
据科学家说,人的细胞每七年就会彻底更换一次。从头到脚,每个细胞。所以某种意义上说,我和七年前的自己,已经是彻彻底底上的两个人了。
掐指一算,七年前的自己。2009年,高一暑假快要开学了,十五岁,即将十六岁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跟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两个人了吗?
那时候喜欢的人,现在还喜欢吗?
那时候困扰的事,现在还困扰吗?
那时候无法当笑话讲的事,现在可以了吗?
那时候见到会害羞的人,现在还会害羞吗?
我们真的有变得更老练了吗?还是一步一步让自己脸皮越来越厚,隔绝了心和外界呢?
[5]
——“突然他出现了自己感觉有点乱。”
——“就又回到害羞的时候的感觉了。”
——“早就不是会害羞的人了啊你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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