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养狗,我有一堆零星的记忆。时间总是淡化和稀释着一切,特别是一个人的各类回忆。脑海中有狗的最初印象,大抵是一条黄色的田园犬。于是脑海中有一幅既清晰又模糊的画面:夕阳下的棉花地里,大人们在辛勤劳作,一条黄狗正陪着小主人在地头的棉花包里酣睡。时间让我觉得这幅画面越发虚幻,家人也不能帮我确定是否有这样一条黄狗的存在。因为,在过去的岁月里,家里养过好几条狗。这样一来,让我觉得这条黄狗是我臆想出来的。
有关养狗的真实回忆还是有的,因为我确实养过一条狗,虽然我觉得这条狗并不完全属于我。那是姑妈家的老狗,下了几个崽,其中有一个尾尖有一撮白毛,且四只脚也是白色的。或许是这样的特别之处,我把它抱回了家。老妈看了以后说:“四脚白的狗养不熟。”后来果不其然,被我唤作“虎儿”的这条狗,从来没把我家当做自己家,十天倒有七八天回姑妈家住。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它的宠爱,在那个并不富裕的年代,它时常会吃到我省下来的肉和各类零食。城里的表弟不知喂它吃了多少那个时代不多见的巧克力饼干。后来,我去城里读书了,就很少看到它了。每次相逢,它对我还是表现出无比的热情。再后来,它开始咬人了,虽然打过疫苗,但还是让人觉得不放心。于是姑爹就将其送到远处遗弃了。我时常会想起它,有一次在熙攘的人群中,似乎看到了它,我喊它的名字,它却跑远了。或许,那根本就不是它。
上大学期间,家里迎来了一条黑狗。那是一条很有灵性的狗,自从到我家之后,从不惹是生非。它从来没有袭击过四邻的家禽,从不把四邻晾晒的鞋物作为玩具,同时看着邻近四户的家,因此广受好评。难得邻居们也把它当做自家的狗,它也总能在每家讨点吃喝。它打架从小就不吃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或者躲到人身边。和老爸一起外出,它总是会卧在老爸的摩托车旁边,不许别人接近。它头一次看到我,居然只看了一眼,就跟我套起了近乎。第二次见我,喊了两声就认出了我。我吃饭的时候,它还用前腿捅捅我,示意我给它点吃的。听附近的老人说,它趴着的样子叫虎卧,是一条好狗。多年以后,听郭德纲的相声里提及,狗和犬的区别,我也很想知道它是狗还是犬。只是不可能了,它死于投毒。临死前,邻居三舅切了几片香肠,希望它能好起来并把香肠吃掉。于是,家里好多年都没再动养狗的念头。
几年后,家里接连养了三四条狗。但不幸的是,它们和前任一样,均未善终。其间,有病死的,有被人偷走的,有失踪的。由此,我的感觉怪怪的,心里多了点迷信的神秘主义念头,断了养狗的念头。如此又是好多年过去了,养狗的回忆变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挂念,一种莫可名状的精神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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