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故乡,那年高考,我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以梦想的名义。
对不起,故乡,今年毕业,我终究还是舍不掉执念,请原谅我的不勇敢。
一
你从不亏待我什么,可我还是说走就走
大巴车上,望着一排又一排长着相同模样的树从眼前划过,像极了从前的日子,一天天溜走,到了尽头,便义无反顾不回头。
走过的树,就是溜走的青春想来真可笑,那些年拼命努力,却只是为了离开家乡,用一张成绩单去鄙视这座城市的平凡,然后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拼去闯。转眼四年,我终究还是对不起“衣锦还乡”这四个字。现在想想,它到底亏待了什么,能让自诩善良的我说走就走。也许,从我决定要走的那一刻便屏蔽了这座城市所有的好,生怕一犹豫,便辜负了所谓的野心和轻狂年少。
想着想着,便看到了故乡的标志性建筑,它还是在那里,那个拐角处,看到它,便知道到家了。
“下车了啊,到站了!”那一瞬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这家乡话,久违了,够土,但是够味儿!就这样,拎着皮箱,回家过年喽。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它从不期望归来的你是贫是贵,只求你愿意归来。
行李的重量 终究抵不过思念的厚重故乡,谢谢你的诚恳,谢谢你的不介意。真是奇怪,你明明没有多好,可就是不允许任何人说你一句坏话。大概,这就是乡情吧!
二
对不起,那些暖,终究还是错付了
说实话,老家是真的冷,但是当临近家的时候,就看到爷爷奶奶站在门口,等着我回去,不知道,他们究竟等了多久,冻了多久。我笑,他们也笑,像个小孩子,问这问那。那种宠溺,是掩饰不了的爱,他们真的太想我了!可我,何德何能啊!对不起,孙女回的太迟了。上次回来,爷爷还穿着我给他买的汗衫说真凉快儿……
等待吃饭的时候,爸爸告诉我,回家了就多陪陪爷爷奶奶吧,从半个月前,爷爷就开始问,萌萌什么时候回来啊,一天问三四遍,昨天,爷爷看见你叔叔家的孩子回来啦,就急得不行,一直问,别人家孩子都回来了,萌萌呢,怎么还不回来呀!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爷爷感动到了。上次,爷爷过生日那天,我答应陪他过生日却没能赶回来。他特别伤心,自己跑到院子里,举着电话大声喊,“喂,萌萌啊,爷爷够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其实,那个电话根本就没有打通。
我连最起码的陪伴都做不到……
爷爷奶奶期待的真的很少很少,一个电话,就足够他们开心好几天了。而我们,总是忙,忙了一整年啊?!
大概,这就是故乡区别于大城市最根本的地方。在这里,永远有人关心着你的冷暖,等你回家。而在外面,说白了,我们只不过是灯红酒绿下的匆匆过客,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没有谁把你当回事,而你,更担不起任何的目光和期待。
家乡一隅可就算这样,我们依然向往着远方。难道,所有的暖,都抵不过所谓的繁华锦绣吗?倔强的意义,就是让爱你的人付出无尽的期盼和等待吗?
三
感谢不容易的自己——2017辛苦了
到春节了,爸爸跟我聊起来,过年的意义,何在?
我说,是团圆啊!大家伙坐在一起,聊天吃饭讲故事。
爸爸说,在他看来,过年是总结,是过渡。一年下来,没有谁可以走得平平坦坦,免不了磕绊,但是好在,从年头走到年尾,我们全家人一起挺了过来,所有的不如意,都可以忘掉了,新的一年,我们重新来。
是啊,在爸爸这个年纪,他一定对过年有着更与众不同的理解。过年的意义,远不止团圆那么简单。
期许对老人来说,过年,一方面,是儿女能回家了,能高高兴兴地吃团圆饭了;另一方面,他们和老伴又互相陪伴着扛过了一年,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好怕,这老骨头不能陪你到老啊!谢谢你还在,我们说好的,谁都不能比谁先走。
对小孩来说,他们追着岁月长大,追着时光奔跑,而过年,就是一份见证,见证着从幼小到宽大的躯体,从幼稚到成熟的灵魂,那一圈圈的年轮,记载着他们所有的不服输和不将就。
感谢这一年不容易的自己,每一次强忍住的泪水和憋回去的委屈,只有自己知道。
感慨着,2017就溜走了,又是新的一年,承载着期许和希冀。希望下一年,所有的爱,都在;所有的你,都好。
四
故乡,还是梦想?
同学聚会,我们一起聊着自己当初的忘恩负义——能走多远走多远。未来的路,又将何去何从,“纠结”成了大多数人心中的答案。只有超哥,他很坚定地说,“读完研究生,我就回来。”我们佩服着他的勇敢,却质疑着他的执着。他只回了我们一句,“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而他们,在这里。”
大概,这是最简单却最有说服力的理由了。我们在纠结什么,拿着所谓的梦想来做挡箭牌?用不服输来反抗现实的残酷?亦或,真的是瞧不起这座小城市的平庸?其实,每个人都清楚,我们只是放不下那份虚缈的骄傲罢了。
家乡的海我真的不勇敢,请原谅!我怕输。
我怕留在这了,我将怀着对梦想的憧憬后悔一辈子。
我怕我逐着梦走了,最终还是被现实拍打的一败涂地。
我怕我留在远方了,便从此成了家里的客人。
我怕走太远让爸妈难过,这辈子,他们算白养我了。
……
但其实,我们的没心没肺,却是爸妈眼里的珍贵。送走我们后,他们默默咽下一整年的思念,无条件选择支持,因为我们爱理想,他们爱我们。
美好的日子总是留不住的,我们,终究还是要说再见的。
故乡的夜晚,普通却足够惊艳爸妈,爷爷奶奶,请原谅,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随意挑选城市,在外的打拼不可避免,但是谢谢你们无言的暖和支持。如果可能,希望我衣锦还乡的那一天,一切都刚刚好,我可以留在你们身边,也可以给你们像样的生活。
2018要加油!生活不易,但求一句,我已竭尽全力。
所有奋斗的人们:
愿我们都能常回家看看!
愿我们有能力回报以亲人同样的暖!
愿我们对得起野心,也不辜负苦难!
愿我们有一天归来,都不再满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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