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听闻此言,终于开口道:“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我也是受人所托,奈何所托付之人不便身入这黄泉,有感于这黄泉近来这般异象,便有求于我前来看看有无厉害,实则并无擅闯之意……”。孟婆诧异道:“受人之托?何人所托?然而我这黄泉何来的异象?”,那和尚转身指向那黄泉尽头,孟婆随着此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黄泉尽头的漫天黄沙里似是阵阵雷电若隐若现。孟婆笑道:“难不成是觉得这风暴有异?可不知我这黄泉每百年就有大风起,并未发现有何异样呀?”
“阿弥陀佛,此风唤做焚风,每历尽千年便现,随着这彼岸花,花开花谢交替之时而起,所遇皆化虚无!”,和尚似是思绪万千,掺杂着回忆说起这话。
“竟如此厉害?为何我在这黄泉这么久了,竟毫不知情?也从未听人说过……” 孟婆半信半疑道。
“唉,阿弥陀佛,上次这焚风出现之时,你还……”,那和尚欲言又止望向孟婆,那眼神里尽是惋惜和不忍,随之叹息一声,正欲娓娓道来……
话未出口,只见一支彼岸花枝划破这寂寥的长夜,竟寻声直直的射向孟婆身前的那和尚,待到花枝近前,那虚空中显出一法印,想必是这和尚的护体之物,但见那花枝竟插入法印半许,两人皆大惊,想不到这夜色中除了二人,还有他人隐在这夜幕之中……
少顷,那和尚的法印大阵渐渐扩散开来,金光弥漫间竟撞上了不远处的一团黑雾,法阵再难前进半许,只见和尚再结指印,那大阵顷刻间金光大盛,而那团黑雾也随之越发浓烈,双方只抗衡了片刻,那和尚结印的手掌便已经微微颤抖,似是难以抵挡,此时那团黑雾瞬间化作一片黝黑的彼岸花雨,将那法印击的粉碎,那和尚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定住心神,随口诵道;“阿弥陀佛……”
孟婆见二人高下已分,不禁暗自感叹:“竟有人能如此之近的隐藏身法,而我二人皆未发现异常,此人法力如此之高,莫说我这八百里黄泉,就是整个九幽之地怕是也少有人能与之左右!今夜来我这孟婆庄不知是敌是友?”
心中思虑后,便上前施礼询问道:“不知是何方高人,今夜来我这孟婆庄所谓何事?”
听闻孟婆此话,那黑雾似是收敛了许多,接着银铃般“咯咯…”的笑声从哪墨一般的雾中传来,“孟婆?这谁给你取的名字?难听死了!”,但见那黑雾从中间渐渐散开从中竟走出一清新脱俗的女子,只见此女子虽从那墨一般的雾气里而来,却肌肤白皙如雪,两眼宛如一泓清泉,一颦一笑都似有一番清雅高华又带着些许可爱俏皮,让所见之人无不为之容颜所摄、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又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不能不魂牵萦绕,心神皆迷醉其中。那女子一袭黑纱与身后那墨色的浓雾融为一体,更映衬出那裸着的纤足,踩在那彼岸花间,每走一步便有一朵黑色的彼岸花托起,似是不沾凡尘。不觉间让早已看呆了的孟婆疑惑,这到底是她步步生花?还是把我这黄泉艳丽的彼岸花黑化了……
说话间,女子已至近前,两人对视之时,孟婆发觉自己竟与这女子颇有几分相似!正在疑惑,不料女子竟先开口问道:“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孟婆疑惑的摇了摇头,那女子见此颇为失落,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曼珠,你怎会不记得了呢……”,女子呢喃着,此时,再听闻这个名字的孟婆,脑海里闪过一丝杂乱的片段,正欲细细想来,突然头痛欲裂,忍不住双手抚住了额头,那里似是有一道绳索紧紧的箍住了往日的记忆,此刻越想不禁痛苦的呻吟起来。那黑衣女子见状情不自禁也轻手抚上了孟婆的额头,此时孟婆的额头一道金光乍起,将那黑衣女子的纤纤玉手震开,随之孟婆也伴着这乍起的金光昏倒过去。 那黑衣女子大惊,“何人对她下的封印!”,眼光恶毒的扫向一旁呆站的和尚,此时身后那浓雾暴涨,杀气尽显,那脸上也无半点俏美尽是杀意,原本清秀的一双美眸,也彻底变成一抹黑色……
那和尚见此情景,也不解释,兀自摘下那挂于胸前的佛珠,掐于指间,口中诵念起《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那念珠缓缓转动竟与口中经文交相辉映,念珠与经文两者交错间布起了一道伏魔大阵,横于两人之间。那黑衣女子此时满脸怒容,那眉心竟悄然显出一朵黑色的彼岸花来,望着眼前那和尚布起的伏魔大阵,轻蔑道:“我若是魔,佛又能奈我何!”,说话间,手中便浮现出一柄漆黑如墨的古剑,那剑身上墨色的剑芒如龙蛇游走缠绕,剑气上冲斗牛,弥漫四周,剑锋随着那女子的跃起拉着长长的墨丝,直指那伏魔大阵的阵眼。
一阵金戈与法阵交错之后,便是那大阵破碎的声音,只见那和尚手中的那串佛珠尽断,颗颗散落入彼岸花海。和尚念了一声佛号,也不再结阵抵挡,双手合十,竟闭目默念起经文。霎那间,那长剑裹挟着黑雾已逼到近前,那女子见这和尚此时竟束手就擒?赶忙收了力道,动作也慢了下来,最终剑锋停在了和尚颈间。黑衣女子逼问道:“说!何人对她下的封印?”,和尚不语,径自诵念着经文,黑衣女子见和尚不理睬,手上的古剑又逼近一分,刺破了和尚的皮肤,但见伤口处一滴金色的液体沿着剑锋滚落下来,那古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发出铮鸣之音,竟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黑衣女子大惊:“你竟修到阿罗汉的境界!” 和尚依旧不语,黑衣女子道:“这世上唯有阿罗汉的血能杀她吧!那我又岂能留你在她身边!” 说罢,杀意又起,正欲出手!
忽见远处金光大盛,伴着一声低吼,那漫天金光中走出一圣兽,竟是谛听,背上驮坐的正是地藏王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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