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父亲离开后第二次提笔写思念他的文章。
每次在公交车上遇到蹒跚独行的老人、在小区看到围坐在树荫下打小麻将的老人、在饭桌上吃到某一种父亲也爱吃的菜品,在其他很多类似的情形时,思念总会如水中的气泡自动冒出来,无处不在!
父亲离开我已经1689天,而我的思念又何止1689次!尤记得在他晚年时光里最喜欢我去深圳陪他,我们全家人都是麻将爱好者,但除我在四川日子过得相对悠闲外,哥哥姐姐们在南方一年四季都很忙,所以每次我过去和家人相聚,大家都会抓紧时间过过麻将瘾,只要有一个小时左右的闲时总会来凑上一局,而父亲总会第一个坐上桌子,招呼着再来三人,而我自恃为麻坛高手、不屑与他们过招,还大言不惭的说“我不上桌是给你们机会,我要上来和你们打就是胜之不武了”,或父母或哥嫂或姐姐姐夫,待他们坐定开局后,老父亲总会让我去给他“抱膀子”,对我的指点他是言听计从,哪怕就是因听我的陪了本,也从不会怪罪于我,而只说自己运气不行,但是如果其他哪个对他的打法指手划脚的话,他绝对会毫不客气的怼回去,看来他是真的把我当作高手了。有时候,老爸手气太臭的话,他也会让我给他打几把,或者干脆就不上桌,让我替他上,然后搬把椅子坐在我旁边静静地观摩,听着我不时为什么要这样出牌那样拆搭子的讲解。
老爸从小就很疼我,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小时候我和哥哥姐姐们因犯了错一起跪成一排受训挨打时,看到父亲拿起“家法”我肯定是最先号啕大哭的那一个,其实板子都是打在哥哥姐姐们身上,从没落在我身上过,在他的眼里、心里,他偏爱我那就是天经地意、理所应当的,哪管哥哥姐姐们偶尔会因他的偏心感到委屈。我的名字就是因为他对我的爱而来的。从小到大,他很少对我发脾气,而让我到现在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我初中一年级的那个寒假,有天晚饭后我一边洗着碗一边唱着刚刚学会的“故乡的小山村”,一个人正沉侵在那旋律那意境中,却猛听到父亲在后面房间里大声吼了句“一天天的思念思念的唱啥”,那气势让我立马禁了声。现在想来,那天他发那无名火或许是工作上遇到了啥难事,也或许是因我的歌声想起了自己少小就离开的故乡,只恨自己当时年纪小不懂得顺势问他安慰他一下,现在想来也不知道年轻时性格一直刚烈的老爸在生活中遇到难题时会找谁诉说,又会怎样的排解。
进入老年时代的老爸性格与年轻时相比有如天壤之别,那么随和,那么绵软,我说什么他都会信也都会听,每次与他在一起聊天,他总会给我讲他年轻时在公安系统智斗犯罪分子、在工商系统查处合同案件时的事,而我也会给他讲讲现在单位上的一些新鲜事,他也会问起与他同龄的老人们身体可都还好,父女相伴,其乐融融。可留在我心里永远的遗憾是在他离开的那年,他生日临近时我们刚好送儿子去成都参加暑期夏令营,坐在班车上,我突发奇想,给老公说“不然我们飞深圳去给老爸过生日?”可在查了机票价格,算了笔帐,又想到还没请假、饭店没人守摊……终于在各种理由下,未能成行!
思念是一种痛,虽已渐渐接受了父亲不在的现实,但总希冀着父亲能时时入我的梦来,解解我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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