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在某一个寒冷的夜晚,又登上村外已是断壁残垣的城楼。
台阶有些陡峭且湿滑,上面坑坑洼洼布满弹痕与苔衣,只有几行小脚丫踩出一条小道来。
几步路,他已是气喘吁吁。
许许多多年是多久,久到他等了好久才一点点记起,当年的行伍里最后留下了他自己。
他又是清醒的认识到只剩下他自己了。
加官进爵,功名利禄?早在多年前便弃之敝履,若是父母家人尚在,还能有的盼,若是同袍兄弟存,还能有所依,或许那时他们又会笑自己榆木脑袋。
墨色的夜像棺材一点点压下,站着城楼上,他又有了曾经的豪情。远处泛起星星点点的绿光 他握了握拳头,干枯的手臂青筋虬起。
那是狼群。
风声渐厉,愁云更低,他挺了挺胸膛,怒目圆睁,绿光自半山坡倾泻而下,却在山脚下止步。
城楼上,旌旗绽开,他身后,若有若无的站着众多少年,那么年轻,却有着和他一样的眼神,披坚执锐,甲胄染红了城楼。
夜晚,山谷里狼嚎回响,城楼另一侧的村庄,房门紧闭。
天明后,村民们结伴而出。
城楼上,他依旧凝视远方。山脚下,只倒摞着几块带字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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