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吃饱后,呼呼大睡。
手脚按照传统方式,被包裹起来,时间长了,感觉疲劳,就用劲儿伸出两个皮肤细嫩细嫩的胳膊,累得小脸蛋儿像两个红苹果。
攥着拳头的小手,举到头顶,使劲儿地抻着懒腰,累得吭哧吭哧的,不时地从屁股底下“突突突”地放了几枪。下意识地乱划拉几下,舒服后,又接着睡。
我母亲怕炕过热,伤着孙子,摸了摸炕,果然有点儿烫手,于是,我就和母亲铺了两层褥子,往炕稍挪一挪。
母亲说,小子怕热。
有母亲帮着照顾,我心里踏实多了。
我在家没事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只能在一两米之内可听的状态,生怕打扰娘俩个休息。
这段时间,都在走廊里做饭的宋叔,黄二和关叔这三家家,都非常自觉,说话小声小气,做饭时也是尽量地不让金属相互大声碰撞,以免惊动正在月坑里我的儿子。
话说,在我儿出生的前一两天时间里,为了提早把炕烘一烘,我在白天的时候烧的是块煤。
块煤比较好烧,只要把劈柴放到下面,把块煤放到上面,从下面引着即可。而到了晚上,由于我没搬过去住,怕烧透后熄火,早上还要重新点炉子,非常麻烦。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就向宋叔和关叔请教。
首先要学会和水煤。
我不知道和水煤时的用土和煤的比例,关叔就让我从煤棚端出几盆煤面子,再用铁锹从外面他们家的备用土搓了一锹。
关叔亲自给我做示范,用泥、煤和水放在一起,进行反复搅拌,直到拌得均匀为止。
然后,我就观察关叔家每天晚上和上班前,如何封住炉子。几过几次观察,我就基本掌握了封炉子的要领。
每次离开家前,把正在燃烧的炉火,用水煤放到上面,用煤铲把水煤四周抹严,抹平,再用炉窜子在中间窜个直径上大下小的炉眼儿,上下通气,这样,既保持不灭,又能在早上把水煤烘干。
使用时,再用炉串子,把烘干的水煤松动,在底下,用炉钩子从下向上,把炉灰掏一掏,便于通风透气,有利于燃烧。
熟悉这个过程,不需要多长时间,大约用两三次就可学会了。
在那时,学会这个技能,看似简单,但掌握了这个技能,意义重大。
当时,对于一个普通家庭,使用液化气是一件不匪的支出。
如果像关叔家,老两口子,加上四个儿子,六口人,每月收入大约有六七十元,而罐一罐气,只能使用二十多天,一个月就要支出两元左右,而使用煤炭,却用不上一半,所以,大家都是以煤炉为主,以使用液化气为辅。
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应急时,才选择使用液化气。
在我爱人坐月子期间,王姨和宋叔对我们帮助不小。
在那段时间,当我早上醒的较晚时,我常常发现我家的炉子燃烧的正旺。
原来,是王姨怕我们冷,早早地把我们家的炉子调整到最佳状态。
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炉子上坐一壶热水。
这壶热水主要用于洗漱,灌暖水瓶。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我母亲侍候半个月,其余都是由我自己的。
那时没有尿不湿,都是用旧衣服剪下的布料缝制而成的。
每次更换后,洗完后放在晚上,或暖气片上,很快就会烘干。
而我们大人的衣服,洗完后,都会放到室外去凉晒。
白天放在外面,晚上怕丢,再拣回来。极小的家里空间,连挂衣服的地方极其有限,我把门框和东面的窗户钉上两个铁钉,拉上不到两米长的一条绳,用于挂毛巾和未干的衣服。
这种简陋,不是你习不习惯,而是需要你要面对和适应。
那时,我的条件是全单位最差的,就连正式关系还没有调入的小陈,分的房子,都比我的面积大了许多。
分房子前,小陈在市砖厂工作,通过他二哥的关系,暂时借调到我们单位的图片社。
分房子时,他名义上比我早了三四个日,可实际的正式关系落到単位,却比我要晚了几个月。
他为什么在当时分的房子,比我的条件要好的许多呢?
后来,我才明白。
原来,小陈的二哥在当时是市建筑设计院当一名副院长,也是当时市里少数几个年青的后备干部。
设计院隶属于市建委的事业单位。而建委胡主任就是我们单位马副所长的丈夫,因此,我约单位建房时,得到了小陈二哥的支持。
就这样,年龄比我小,而关系又没正式调入单位的小陈,就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先权,当然了,这在当时,还是许多人不知晓的,只有人事部门和个别领导才知道。
这类的事情,不仅在我们单位有,就是在其它单位也会存在。
这就是社会现实。
这不是我在猜测,而是在我们单位在二十多年后搬迁时,在人事部门废弃的人事档案中,我在一本调入调出的通知中,我无意中发现的。
如果没有这个废弃的档案,可能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有一次,几个哥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提起这件事,他两个嘴角向上微微翘了几下,就差乐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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