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过门
转多少身过几次门
虚掷青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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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杨柳还在垂着身子摇晃,微风拂过,似有阵阵凉意,树下的青石板还在,棱角却已经磨平了,坐上去冷冷的,周边的老旧房子还在,可是里面的人却有的已经不在了,儿歌还在,可经常在树下唱儿歌的那一对小小儿却不在了,一切都没有改变,却一切又都改变了。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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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时光在记忆里格外清晰。那时候他的牙还没长齐,学书生们背书的时候总是漏风撒气,发音不准。他们经常背着各自的爹娘,跑去偷偷躲在村里的戏台子后面听那婉转的腔调。他一听到,眼睛就亮晶晶的。他的样子在脑海中早已模糊了,只记得他新长出来的牙齿是雪白雪白的,还有他搬着小板凳走在前面的背影。
那年夏季雨后的清晨,他们在村口的树下玩泥巴。她教他捏小狗,怎奈他手笨得可以,无论如何也学不会。她无意瞥到他像小花猫似的脸,笑得前仰后合。他却不理,在仔细地捏着什么,摆弄手里的泥团。一会儿他把捏好的东西放到地上,一脸认真地说,
“这是我做的城,将来我要娶了你回家,我们就住在这里面吧。”
“将来我要娶了你回家,我们就住在这里面吧。”
她一直记得这句话,清楚地记得。一个字,都不差。
可是,说这句话的人在什么地方呢。
他是不是还记得在他小时候,他说过要娶一个小女孩回家,他曾和她一起度过快乐纯真的童年,他曾拉着她的手去买拨浪鼓,他曾亲手做了一座城给她。
他还记不记得,他将一个梦小心翼翼地交给她。
可他却离开了。
她是很适合唱戏的女子,穿上戏服更是清丽动人娇花照水。
追求她的人们每日都在戏园子里等她,直排到门外面。
她却一概不理。
她的心里已被他占满,容不下别人的位置。
她要等他回来,她说过他要回来,她相信他会回来。
会一直等下去吧,她经常这样想着。
直到红颜残碎韶华不再,直到甩不动水袖迈不动轻盈的步伐,直到看不到听不到记不起来,直到安静地死去。
她还记得他在树下打盹的样子,梦一定是香甜的,否则他不会微笑。
她就这样站在他身边傻傻地等着他醒来。
是不是在那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现在的一切,注定了她要为他等待一生。
他在她生命里真实的出现,然后在一个血色的黄昏里消失。
他哭着闹着不要走,她躲在门后的角落里抱着布娃娃放声痛哭。
直到马车带着他的哭声绝尘而去,她推开房门一路哭喊着他的小名追出去,只看到扬起的尘土。
“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
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
... ....
当年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已经长大了。
而当年那个小小的男孩子,早已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突然想起弥漫着泥土味道的童年和村口的老树,她红了眼眶。
眼神愈加哀怨凄凉,声音亦颤抖着。轻轻转身,将水袖抛出去,可是抛不出浓重的哀愁。
收工以后,她坐在后台,望着铜镜里自己脸上的油彩。
她完成了小时候的誓言,终于可以站在梦寐以求的戏台上。
因为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他喜欢看那些唱戏的女孩子们甩动水袖的样子。
他现在在哪里呢,过的好么。
是怎么样的开始,却直到现在也没有结束。
她一直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他是不可能缺少的部分。
故事的结尾会是什么样子,她猜不到。
她终于明白自己在戏台上为何如此动容,唱出的句子哀婉彻骨,每个眼神都让人心疼。
她也终于明白,她的戏不是演给别人,而是作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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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
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
守著小小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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