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日比她的要晚两天。
人们常说到“岁月”的时候,总能叹两声气出来,竟说不上不知是好是坏,却又有种莫名的伤感,字里行间流露着一种叫做“不舍”的东西出来;这就好比一个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的惧怕。我想这大概也不是年龄的问题,应该归结为“情愫”。
在城市里待的时间久了,住惯了楼房,仿佛是钢筋水泥浇筑的牢笼一般,门一关上,与世界的距离便远了,更就不用提与别人的接触了,好像也只能来一声惊天霹雳一样,或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你才能真正感受到世界的存在,或是花草树木的呼吸,卧室里,一个只属于你的角落,似乎只能容得下你和你的故事。
拿起手机刷朋友圈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她的一个不起眼的状态,是许久不见她的动静了,也很少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也就是这样,一个朋友如此渐渐淡出了自己的世界,仿佛被自己淡漠得比一个过客还要不值一提,比那空中的云朵更轻盈一些。
小时候我和她是同班同学,隐约的记忆里她曾做过我的同桌,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女同桌。
在我的印象中,似乎人们对于“小学”的定义,并没有多少明确的设定过,因为那样一个季节,真正属于那样的一个年纪的,并没有什么,即使你努力去搜寻,也找不出像样的东西来。人生好比是一篇文章,人生就是一句句或长或短的话组合而来的,而小学,更像是人生这个故事即将发生什么的过渡。
自打我到县城里上了初中后,跟她的联系就少了,好像还写过几封信,大概传递者一种只属于那个年纪的青涩。好在村落里太过于闭塞,父母教会我们的也只有质朴,在村落里也只能吸收一些关于泥土的清香。
看到她发的近期照,那种轮廓像是多少年过去了并没变一样,齐刘海大概是她最喜欢的样式,她的面庞似乎用“消瘦”已不太恰当,却又找不出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嘴角上还浅浅的印着酒窝,大概像是个瓜子脸,此时她的脸干净而又整洁。当跟她用微信聊天时才发现,原是我对她的印象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年纪,只不过脑海里很难再搜寻到当年的信息。
我和她的年龄只差了两天,而她如今已为人母,为人妻。
我问她的孩子应该已经会叫我叔叔了吧,她说上了一年级。仿佛一刹那就有了遥远的距离,我笑了笑,笑得只是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同样的层面,自然也不会聊太多一个叫做“生活”的东西。
随后打了一行字“我本该先跟你寒暄几句的!”后来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么的多余和苍白,她发来得话,却又越发显得我世俗了很多。
是啊,“朋友之间,本不该多这些虚礼,也不该多这些磨人的隔膜。”大概也只有经历过什么后,才能真正明白这样的一个道理,而这个道理,却又是让人们理解的竟是如此的不约而同的通透。
果然不出所料,最后也终于聊不下去了,“晚安”两个字结束了对往昔一切美好或是痛苦的回忆,也结束了两个人本就少有的来往,这种少有,倒不如说是一种关乎友谊的可怜和对人世间某种意义上没落的幽怨。
“友谊”似乎是人世间除了亲情和爱情之外最为神秘和最为弥足珍贵的东西了,我是极为认同这样的观点的。这就好比是多少年不喝的陈酿,越品越能品出陈年的滋味;这也好比是束之高阁的典籍,吹拂去上面沾染的灰尘,可依然能感受到永不腐朽的味道。
我的生日也就比她晚了两天,也仅仅几句话的“寒暄”,竟又让我深谙一种苦涩,一种关乎友谊的酸楚,和对人生的悲悯。
人人常说“时间能够证明一切,自然也就能磨灭一切!”可我偏是认为,时间永远也抹不去本就属于友谊的那种颜色。朦胧中,那座早就不再萧索的村落,在苍黄的天底下,又让人禁不住多了一丝丝悲凉。我想,其实我们身上的颜色,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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