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二）

猫～（二）

那天阳光很明亮，家里的小猫在楼顶的栏杆旁，朝着院子里轻轻地叫唤，“喵～喵～”拉长的声音，极细，很像婴儿在啼哭。

妈妈在厨房准备午饭。我和哥哥在院子里。哥哥下午又要离开家，到千里之外去上班了。这些年哥哥在外地工作，家乡对于他越来越陌生，工作的地方反而越来越熟悉。

哥哥轻轻地扶起小花猫的前蹄，讪讪地说，“嗯，过来看看你啊，我就要走了。”

之前这只猫很无赖，常常跑到少人去的大屋，卧在高高的被子上。我们都没有发现。时间长了，上面白色的布就被它弄了很脏的圆印子。

我家的院墙，前些年重修了一下，变高了，也更结实了。晚上，看电视的间隙，出来厨房倒水，常能看到这猫在院墙顶端悠悠地走，到尽头，敏捷地跳上旁边一个低矮的房顶。那房子是爸爸之前修的，计划放犁地车，我们也曾在那里养过一冬天的牛。现在里面放了些，煤，煤球，还有其它杂物。

前几年，某个暑假，孩子当时大概五六岁。有天快中午的时候，我看到有条小青蛇爬在这个房子的窗户上，就赶紧叫我妈妈。后来还是这只猫把它逮住了，我看到蛇盘在猫嘴上，紧紧地，好几圈，猫跳下窗台，去隐蔽处吃食了。

这猫冬天的时候，就弯着腰，躺在火炉边，肚子里还呜呜地念经。妈妈每天早起，扫窗台，炉台，火边的时候，它才起来不情愿地躬着腰使劲往后拉，或者把两只前腿拼命往前伸，做完这些伸展运动才叫着跳到地上。等我们吃完饭的时候，它也吃完了，就低着头用长长的舌头，舔湿前腿，同时蹭蹭脸，这样重复几次，就算完成了洗漱。

妈妈以前常常会给我们打毛衣。阳光很好的时候，妈妈会坐在院子里打，大团的毛线常会掉到地上。小猫总会弯起一只前抓，试探性地逗来逗去，线团滚动，小猫就跟着来回跑动，有时还会把自己的身上也绕上几圈，像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