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菲上飞机前联系了表姐,表姐在机场接到她,姐妹俩直接奔医院。
二叔住在住院部大楼五楼外科病房,左腿打着石膏,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请了个男护工照顾。
夏雨菲有几年没见过二叔了,他原先油亮的黑发全白,但发量没少,依然那么浓密,一直红润的圆脸有点消瘦发白。
他用京剧老生那洪钟般的声音说:“哎呀,您姐俩一块来看我这糟老头子了?二妞儿还特意从广州飞过来,劳您大驾,真不好意思。我们没说,就是怕大家担心。其实没多大事儿,过几天石膏一拆,我还能骑着摩托周游世界呢!”
他屈起右臂,右手用劲捏成拳头,拉开袖子:“你们看,咱身上的肌肉还杠杠的!”
姐俩都被这老顽童逗得笑得停不下来。夏雨菲特别喜欢开朗的二叔二婶,他们也喜欢懂事乖巧的这个侄女,虽然相隔千里见面不多,可感情依旧不错。
夏雨菲小时候因为父母都在医疗队工作,长期下乡不能带她,她在亲戚们家里轮班住过,在二叔家里也住过一阵儿。那时二叔二婶已经有二个儿子,都比夏雨菲大,他们又喜欢女孩儿,就按年龄排行,将最大的女孩--姑姑家的表姐叫做大妞儿,夏雨菲叫二妞儿,后来他们又生了个女儿,叫小妞儿。
夏雨菲从小就特别希望父亲和二叔掉个个,或者是她生在二叔家多好。父亲和二叔不管是性格还是相貌,都相差十万八千里,没有一点点地方像亲兄弟。
母亲生病之后,二叔隔三差五打电话过来问候,还给夏雨菲转过几次钱,每次不少于一万,是亲戚中对夏雨菲支持最大的。
姐俩跑去找医生询问二叔的情况,医生说病人除了腿部骨折,身体其他情况很好,没有别的大毛病,。病人心态非常好,很乐观,恢复很快。但因年龄较大,以后生活需要别人来照顾,家属要早做安排。
回到病房,二叔说:“怎么样,二叔身体还是蛮棒吧,你们放心,没问题。”
他顿了下,发出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声叹息:“去看下你们二婶吧,宽慰宽慰她,女同志嘛,不像我们男人有这么大的心胸,总是想东想西的,她看见你们俩就该高兴了。”
二婶的病房在八楼。
走到门口看见二婶坐在窗边的木椅上,床边坐一40多岁的妇女,和她斜向相对,手中好像在削水果,两个人在聊天。
夏雨菲悄悄走过去,女人看到了她,刚想开口说话,夏雨菲赶忙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出声,女人笑笑站了起来。
夏雨菲接过她手中的梨,削下来一片喂到二婶嘴里。二婶说:“嗨,怎么还给我喂上了,甭计呀,我自己能吃。”演了一辈子青衣的二婶,声音还是那么清脆好听。
夏雨菲又悄悄切了一片放进二婶的嘴里,二婶抬起手伸开手掌:“来,让我自己个吃。”
夏雨菲悄声笑着说:“还是我给您喂吧。”
“诶呀,这是谁呀,二妞儿来了?”二婶惊喜地问。
夏雨菲这才笑出声来:“二婶儿,我看您来了。”
二婶的手改成手心向下,伸开手指欲抓夏雨菲的手,夏雨菲赶忙握住她那修长秀气的手。
二婶用力捏着夏雨菲:“不用听声音,一握这个大手爪子,就知道是二妞儿!”
夏雨菲天生长了一双大手,比二婶的手要宽出一大溜。
站在旁边的表姐问:“二舅妈,您老好着呢吧?”
二婶更高兴了:“大妞儿也来啦?唉,就缺小妞儿,她要回来,你们姐仨就齐了。你们有些年没聚一块了吧?”
夏雨菲说:“可不,她都出国多少年了,现在见她一面多不容易。”
二婶有点儿感伤:“唉,还是你爸你妈有福气啊,你一直陪着,照顾他们。我们家这仨孩子,外人听着好听,可指不住啊,一个都见不着!”
表姐说:“谁让您二老有什么事都不说呢,他们远不方便,我离您可是近呀,您也不告诉我。”
“这些年都是我们老两口自己过日子,习惯了,不想随便麻烦人。谁都有自个的一大摊子事,都不容易,哪有那么多时间再去管别人的事。”二婶轻声说。
“您和我二舅啊,就是自己过独了,什么事都想自己来。我是别人吗,我可是您亲外甥女!”
“哎呀,算我们不对,这下你们姐俩都来了,那我擎等着你们伺候了!”后半句二婶用京剧道白的腔调说的,并配着手势。
表姐和夏雨菲乐了:“这就对了,您就甭跟我们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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