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户（14）

陈浩亮随着阿户的回忆，逐步对他人生过往，人事交际有了认识。阿户也是第一次向朋友坦然交代自己人生的轨迹，也为自己回忆感动。这种感动不是局限于聊天中的事务，而是往事令人感动，也令他反思。比如，杨叶，比如父母，比如燕子，比如支边的南疆生活……

“阿户，菜烧好了，过来吃饭吧！”阿珠在楼下向他们招呼。

夜色下得坪山中学开始步入到安静，天空中星星点点点缀美丽的学校。坪山中学十二个班级，七十多个教师。学校坐落在垟之中，四周是田野。夜晚来临学校萤火虫闪烁，蟋蟀歌唱。学校结构也是很普通，两栋房子，一栋是教学楼，另外一栋由行政、食堂、器具室。阿户和阿英的房间在教学楼的二楼，他们的房间是由教师办公室改成宿舍。宿舍用木板隔开，靠田野的一面是卧室、办公备课，靠走廊的做厨房。

“好丰盛！螃蟹炒年糕、红烧带鱼、清蒸梭子蟹、虾爬子、乌贼炒沙蒜、清蒸盘菜、花生米。”到了房间陈浩亮校长眼睛一亮指着饭桌上菜说，“都是我喜欢的，也是好下酒菜，晚上好好喝一杯。”阿户到卧室里取出两篇四特酒，“晚上一个人一瓶。”陈浩亮校长笑笑，算是同意了，两个人喝的最痛快的一次是一个人两瓶。阿户又给阿珠泡一杯麦乳精做饮料。

两人各自倒满一碗酒，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陈浩亮迫不及待举起筷子夹螃蟹炒年糕，“一到房间，我就被螃蟹炒年糕的味道迷住，有螃蟹的味道，又有稻花的香韵。”边咀嚼，边说：“年糕入口有嚼劲，又有满口螃蟹的鲜甜，螃蟹吃起来又有米香，两种味道恰到好处的融合，真不简单。”“是啊，我就喜欢吃我老婆的菜，特别是螃蟹炒年糕，一周不吃上两口就想。”阿户端起碗中酒说，“来喝酒，老哥喜欢吃就好，有空过来就叫阿珠炒给你吃。”也就几口一碗酒喝干，螃蟹炒年糕也一扫而空。“校长你吃吃虾扣弹。”阿珠夹了一只虾爬子给陈浩亮，“今天的菜都很鲜，带鱼是油带，虾扣弹干板的。”“这虾爬子满口红膏，很鲜甜。”陈浩亮很惬意的吃着虾爬子，“阿珠，你真会挑，厉害。”“虾扣弹个个都是红膏的，而起每一只都是活的。”阿珠得意的说，“挑虾扣弹是我师傅教我的，母的很容易认出来，主要看虾扣弹的脖子，假如有三横白色的，就是母的，是红膏的。”

今夜，房间里品尝美味佳肴是欢乐的，生活似乎也是很平静的。阿户与陈浩亮两个人觥筹交错，与校长来说是真开心，而与阿户是一种掩饰。

城市的一角，杨叶和五岁的女儿在她父母家里，孩子已经入梦。她两行眼泪挂在脸上，靠在床上默默的眼泪。“你自应该做好选择，快四十多岁。阿户躲你这么多年，也没有钱给你这家，也不知道他是真做生意，还是逃避你跑到外地生活，一点消息都没有，说明他已经不爱你了，何必挽留呢？”晚上吃饭的妈妈杨红劝杨叶说，“我们家以前与他们家是通家之好，是因为没有纠葛在里面，所以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当时提出要嫁给阿户的，我就反对。不是阿户不好，而是年纪相差太大。再说阿户妈妈梅英这个人我与她相识几十年，这个人心胸狭窄，眼高手低，怎么能容你呢？挑刺就是她拿手好戏。现在阿户也离家出走了，你还不如早点离婚。况且听说阿户和女学生一起私奔了。”杨叶听着母亲的唠唠叨叨，一句话也没有说，抽泣着流眼泪。

杨叶嘴里自言自语，“阿户，你在哪里？我们是真该离婚了。”

杨叶心中在思想着，究竟是什么原因还如此痴迷的爱着阿户。阿户学生时代在她眼里是好学生，也是好邻居，人生如戏，两个人角色在时间中发生变化。杨叶知道阿户读书就暗恋他，她自己也乐意有这种感觉，一种少女的满足感。究竟阿户什么优点让杨叶付出实在不好说。

杨叶怎么能够忘记那个人台风的夜晚，两个人纠缠了一个晚上，让她整个身体酸痛了好久天，虽然这样好像真希望每天都是这样享受。杨叶以前也有偷偷的与男人在床上纠缠，可是阿户给他的感觉是得不到的。自从与阿户有了第一次后，一想到阿户就食指大动。从此也就没有与其他男人再有纠葛。

阿户支边的日子，阿户离开她的日子，每一个孤寂的夜晚，心里想着就是阿户。即使阿户在支边，阿户离她而去，依然坚守着寂寞。她常常独自爱抚着自己，丰满的乳房，光滑的肚皮，空荡荡的仙人洞。每一寸土地都在想象着阿户在与她纠缠，她如同海上的小舟梦里梦外起伏，直到生理的奔涌而出。

杨叶一声叹息很长很重，窗外猫叫声也很激烈。杨叶想，她就是那只叫春的猫，等待着阿户来耕耘。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