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头，我们都是那只猴子

故事的开头，我们都是那只猴子

看《悟空传》是在高中，教辅塞满抽屉，忙里偷闲找各种书看的日子，小说不长，个把小时就看完了。

合上书页，除了血管里翻滚着的不知被哪些句子莫名搅起的热血以外，好像并没有剩下点什么别的。内容基本没看懂，以致于后来朋友问我，“小说讲了什么啊”，我张张嘴，却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内容没看懂并不影响能掐到这本书的“感觉”，就像偶然拐过街角，被一个小店放的不知名乐曲生生逼出眼泪一样。就是有那么几个音符，“嘭嘭”敲进心里，情绪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看完《悟空传》，就是这样被一种莫名的感觉笼罩，不知所起，不知所踪。

直到今天在电影院，看见了猴子手里那根火光翻滚，碎似天光散落的铁棒。

有那么一个镜头，猴子高高跃起，背后是烟尘弥漫的断壁残垣，铁棒到处，处处尽成飞灰。一下子，我仿佛真的看见了那个叫嚣着“我要天下再无我战不胜之物”的猴子。

可惜的是只有那么一下。

回来以后又把小说找出来看了一遍，那时混混沌沌的感觉如今分毫毕现。我们就站在花果山巅，满心憧憬地对菩提老祖说，“天下再无可拘我之物，再无可管我之人，再无我到不了之处，再无我做不成之事。”

“再无我战不胜之物”。

方寸土地，孱孱希望，一只猴子，叫嚣着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电影虽然拍了个乱七八糟，有一句台词我是同意的。“你们明明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来做什么。”神仙满脸的疑惑地问，身后的光华让人目眩神迷。

是啊，还来做什么。不知道邓世昌抱着狗泡在黄海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神不贪，为何容不得一点对其不敬，神不恶，为何要将地上千万生灵命运，握于手中？”蟠桃园里，面对紫霞是质问，猴子的话铮铮如铁。

我看着猴子接受了天庭的招安，“像这样神仙没法管的东西全都有一个名字，叫做——妖”“如果老孙再斗下去，我想最终有一天我也是一样。”“我做神仙，那样至少自己的命，不用握在他人之手。”

在凌霄殿上，他看着当初叫嚣的自己，都在纳闷儿，那个小猴子，真的是他？

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如来面前，被自己一棒子打死的，就是那只猴子。从五指山下出来的，成了孙悟空，他成了神。

故事的开头，我们都是那只猴子。谁知道那些闭关锁国、尸位素餐的人是不是也有过那些意气风发的梦想呢，想着可以改变，想着一己之力可以走的更远。只是他们更早、更果断选择成杀死自己，然后成神。

有一个问题想了很久，既然要服管教成神，为什么要在课本里写满英雄传奇，还铺上满满的尊敬和崇拜。

岳飞北上，他难道不知道风波亭是他逃无可逃的归宿？谭嗣同站在刑场上，他难道不知道大厦将倾，狂澜非人力可挽？还是文天祥写下那几句诗的时候，犹豫过是不是当初杀死自己，可以更好地生存下去。

难道把这些故事讲给我们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我们他们的下场有多惨？从此安分守己，现世安稳。

这里面，大概有一门我无法理解的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