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 | 下

今天办完离职手续，等到M君下班，送其回家，赠了礼物，算是很正式地告别了。今天，我们结束了同事关系。

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在思考要送点什么特别的礼物给她。有一次聊到香水，她说喜欢我身上有点温暖的味道，于是买了瓶同款的送她。

她在生理期第一天会很疼，我向朋友买了带脉灸贴顺丰过来，给她备了一年的量。

心里其实有点矛盾，一方面不想跟M君断了联系，另一方面又在为不确定的未来准备着，心意送完，即便以后没了联系，有物件陪伴也无遗憾。

吾师说，相处时好好相处，告别时好好告别。

关于告别，心中总怕留有遗憾。我曾用一趟跨越两千公里的专程奔赴，去弥补毕业时未能合影的遗憾。

或许，由于小时候妈妈的一次不告而别，让我对离别心生恐惧、害怕。尽管知道彼此的心在一起，身处同一座城市，想见还能见，仍然忍不住想要去确认，强化。甚至介意于别人将我删除，我也几乎从不主动删除有过交集的好友，最后导致微信好友列表里有三千多人，有的根本想都想不起来了。

M君感觉不太舒服，担心自己阳了。把她送到楼下，她想和我一起吃顿饭，又怕万一阳了传染给我，于是作罢。我们约好，如果她没阳，这周三或周四就抽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如果阳了就等痊愈了再聚。我也担心在外吃饭的风险，于是将地点定在了耳朵的餐厅，一个心里认为安全的地方。

M君回到家，便成了别人的妻子，孩子的妈妈。

收到信息时已近12点，她刚把孩子哄睡，洗漱停当。她说自己有些不配得感，对于我的持续心意，她没有回馈任何东西，有些愧疚。为了让我开心，她决定欢欣鼓舞地接收礼物，虽然稍微贵重了点。

她说，老虎始终是老虎，鲸鱼也始终是鲸鱼，始终要回归山林和大海，我要回归了，祝贺我。

心生感动，这句话也很美。

然后，她把自己的小红书账号分享给了我，里面记录了她的许多心事，失业期间的焦虑、思考、挣扎，向我敞开了自己的自留地。

在是否开放给我上，她想必是经过了一番思想考虑，又怕自己的自卑展露在熟人面前，显得不那么体面。故作轻松地让我闲暇无聊时打发时间可以看看。

我读出了她话语里的卑微，于是回复用心写下的文字，用心看，不会作为消遣。

上周五最后一场直播，我向M君借了本书《悉达多》，告诉她我先拿去看，回头再还。M君说，不用还，可以送给我。我拒绝了，因为还书可以再见，不还用什么理由见呢？

不在同一片空间，见面的时间和机会会变少，这是客观事实，也是心中的预判，想抓住点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抓不住。当下，此刻，我们牵挂彼此，就挺好的。至于以后，留给以后去描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