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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前夫是个柠檬精(上)

欢喜冤家:前夫是个柠檬精(上)

作者: 唐妈 | 来源:发表于2019-06-30 08:53 被阅读0次

    《我们试试吧》系列文,郑老师洗白系列

    1.

    温欢亲了亲宝宝脑门,转身就看到郑轶胳膊抱在胸前站在门口。

    “睡着了?”郑轶放下来胳膊,拨了拨袖扣:“那我先走了。”

    “站住!”温欢喊了一声,关好门追出来的时候郑轶已经换好了鞋,正把拖鞋整整齐齐摆回去鞋柜里。

    他对温欢的气急败坏充耳不闻,伸手去拿衣架上的衣服,被温欢一巴掌拍在了手背上,顿时也草了:“干嘛啊你!”

    温欢看着他有点儿红的手背,顿时心疼了,连忙伸手去拉郑轶胳膊:“打疼了啊?给我看看。”

    郑轶愤怒地甩开她手,温欢见他急了反而不急了,再次伸手去抓住了他胳膊,这次郑轶没再挣扎,被温欢拖回了客厅摁在沙发上。

    温欢蹲在他脚边,捧着他手吹气:“吹吹就不疼了。”

    郑轶想把手抽回来,温欢却吧唧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亲完了抬起头朝他傻笑:“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郑轶耳朵都红了,色厉荏苒地呵斥:“我们都离婚了!你有点礼义廉耻行不行!”

    温欢跳起来一屁股坐在了他大腿上,伸手搂着他脖子作势就要亲他嘴:“跟你要毛的礼义廉耻!”

    郑轶左躲右闪最后还是被温欢糊了一脸口水,这下连脖子都红了,口无遮拦骂道:“无耻!”

    温欢不安分地捏他耳垂:“不要走了不要走了好不好嘛?我们明天就去复婚好不好呀?欧巴,好不好嘛?”

    郑轶强作镇定绷着一张俊脸,想到自己快四十的人了却跟个小孩子似得被温欢吃得死死的,挫败感燃烧了愤怒的小宇宙,狠狠把人推了一把。

    温欢没想到郑轶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大力气,一个不察被推得掉到了地上,尾巴骨咔嚓一声,她嗷地一嗓子吼得惊天动地:“郑轶你要死啊谋杀亲妇啊你!”

    郑轶也没想到会把人给推下去,连忙伸手去拉温欢,嘴上却不依不饶:“谁让你不抓牢了!”

    温欢挡住郑轶往自己屁股后头摸的手,哎哟哟个不停:“别动别动别动,疼疼疼疼。”

    郑轶瞧她一脑门的汗,知道这丫头不是装的,顿时也不敢动了,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扶着温欢让人靠在自己怀里:“你别乱动我叫救护车!”

    温欢他妈就住在楼下,闻讯立马赶了过来照顾睡觉的孙子,与担架上的女儿擦肩而过的时候被温欢一把抓住了手腕儿。

    “妈……”温欢这一声妈叫得那叫个委屈,把温妈妈叫得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回头就准备跟着一起去医院结果就见自家女儿趁着前女婿郑轶去按电梯的空儿,朝自己飞快地眨了眨眼睛摆了摆手,又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声音跟文字哼哼:“赵伯伯!”

    老太太一个激灵就明白了过来,看着被推进去电梯的女儿又无奈又心疼,却立马拿出来手机给温欢口中的赵伯伯打了个电话:“老赵啊,那个,有件事儿,你可得帮我一把……”

    郑轶跟着救护车一路到了医院,路上温欢抓着他袖口不撒手,疼得直哼哼。

    跟车过来的急诊医生认识郑轶,见温欢疼成这样儿,试探性地问:“郑主任,要不要上点儿止痛药?”

    郑轶没有意识到自己发型因为出汗而凌乱了许多,更不知道自己脸上上有好几处明显的口红印儿,更加不知道这小医生脑补出了怎样一出好戏,只是一脸威严地摇了摇头:“不用,影响检查和治疗,去了医院再说。”

    小医生噢了一声,不敢多说了。

    救护车开得风驰电掣,在急诊门口一个急刹,温欢疼得哆嗦了一下:“哎哟,师傅这手艺,F1出身啊?”

    小医生一边推门一边搭腔:“这叫跟死神赛跑。”

    被郑轶凉凉地看了一眼,顿时后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骨科主任赵远山早等在门口,跟郑轶打了个招呼:“先打个CT吧。”

    快十一点的放射科基本上没人,郑轶靠在门口墙上啃指甲,隔着厚厚的防辐射们都能听见机器的嗡嗡嗡的声音。

    他忽然有点儿想抽烟,但他从小到大都没抽过烟,身上不是消毒液的味道就是舒肤佳的味道,这个关头,竟然找不到一点可寄托烦躁的东西来。

    想起来温欢刚刚说得“明天我们就去复婚好不好”他就更烦躁了,把指甲啃得咔咔响,等感觉到疼的时候,皮都啃掉了。

    温欢怎么被推进去又以同样的姿势被推了出来,她趴在窄窄的轮床上朝郑轶伸出手:“老公……”

    她和郑轶离婚的事儿熟人圈儿里都知道,赵远山跟温欢他爸是老同学好哥们儿,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闻言也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看着郑轶被温欢拉着手跟着往病房走,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郑轶啊,欢欢尾椎骨骨折,要好好儿养一段儿时间,今晚就留在医院观察吧。”

    郑轶反手握住了温欢的手,温欢察觉出了他手心的冷汗,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该不会把人给吓坏了吧?她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郑轶表情,却被对方一巴掌糊在了后脑勺上:“别动,掉下去了。”

    温欢顿时就心花怒放起来。

    被推到病房扶上床,她拽着郑轶不撒手:“老公,我们明天去复婚好不好?”

    郑轶把手抽出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大腿压二腿,手放在膝盖上:“你把庄远拉黑了,我就考虑一下。”

    说完体贴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温欢眨着眼睛一脸挣扎:“真要拉黑啊?”

    “三秒钟考虑时间。一……”

    “拉拉拉!这就拉!”温欢翻出来庄远的微信把人扔进黑名单,然后冲郑轶晃了晃:“黑了黑了。”

    郑轶敲了敲膝盖:“删掉。”

    温欢咬了咬牙:“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郑轶挑眉:“讨价还价?”

    “哎哟,我的尾巴……好疼啊……”

    郑轶叹了口气:“你说。”

    温欢立马收声生龙活虎:“你给林歌打电话,现在,立刻,马上。”

    赵子轩送林歌到楼下,借口说林歌崴了脚捧不动那么大一束花,非要把人送到楼上。上了楼又说自己口渴,喝了可乐又要喝茶喝完茶又要咖啡,林歌气得正要拿晾衣杆感人,电话就响了。

    赵子轩眼尖已经看到了屏幕上的“郑老师”三个字,一句“臭不要脸”脱口而出,顺手把电话接了起来还开了免提,老母鸡一般伸长胳膊把林歌拦在身后,成功阻止了林歌来抢电话。

    郑轶顿了一下,温欢瞪大眼睛竖着耳朵等他说话,他只能清清嗓子:“林歌。”

    “我是林歌他男人,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赵子轩被林歌蹬了一脚,依然锲而不舍地口头上宣誓完了主权。

    郑轶和温欢都是一愣,郑轶嘴角抽了抽,看着温欢捂着嘴巴憋笑快要憋死,干巴巴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麻溜儿地挂了电话。

    温欢笑得眼泪差点儿流出来:“哥,我以为你胜券在握呢,害我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怎么人家有男朋友你也下得了嘴?”

    郑轶面无表情看她,温欢顿时敛了笑意,去拉郑轶手,扯疼了尾巴骨,龇牙咧嘴道:“快来让我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么么么!”

    郑轶却只是把手机递给她:“删。”

    温欢飞快地删了庄远微信,伸手要抱抱:“我们和好吧欧巴!”

    郑轶扭过头不理她,嘴角却有不明显的笑意。

    温欢于是趴在枕头上看自家老公迷人的侧脸,想起了小时候的郑轶也是这么好看。

    2.

    郑家一度非常辉煌过。

    郑轶他爷爷是春城第一家私立医院的院长兼董事长,四十岁才有了郑轶他爸,子承父业也是学医,当时人称春城胸外一把刀。

    那会儿温欢他妈在郑家的医院做护士长,他爸是骨科的一把手,跟郑轶他爸十分不对付,据说因为某些问题不止一次两人在院办会上吵过架。当时郑轶他爸已经很少上手术台了,做了院长有忙不完的事儿,而且他三十五不到就接了班,医院有不少人不服气。

    郑轶就出生在这么个兵荒马乱的时候,他爸顾不上管他,他妈是个特别严苛且有洁癖的人,温欢后来一直都好奇又心疼,郑轶到底是怎么在那样一个几乎没什么温情的家里长大还没长歪的。

    郑轶七岁的时候,他父母出车祸去世了,这事儿当时在春城是个大新闻,连着报道了一个多月,加上后来郑家几个兄弟姐妹争权夺利到把医院买了又报道了小半年,吵得沸沸扬扬,只是谁也想不起来,郑家还有个郑轶,这个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活着。

    温欢记得他爸把郑轶领回家那天下了很大一场雪,郑轶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牛角扣扣得整整齐齐,脚上穿的小皮鞋落了一层雪,一进屋就化了。

    他头发长了,遮了眼睛,一张小脸冻得煞白发青,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脚底的雪水不愿意进来,特别有礼貌地冲自己和妈妈鞠了一躬:“阿姨好,妹妹好。”

    那年,温欢五岁,屁都不懂的小丫头,却在严阵以待的郑轶身上看到了可怜,不过这话她可没敢跟郑轶提过,不然就郑轶那死要面子的劲儿,非得把她活剐了不可。

    郑轶被安排在了温欢的卧室里,温欢被挪到了父母屋里睡,夜里她迷迷糊糊听到妈妈跟爸爸嘀咕,说郑轶那么冷的天就穿了一条单裤,应该是没人管,天冷了他也不知道该添件儿衣裳,却知道出门的时候要把自己收拾体面。

    温欢心里不舒服,翻个身搂着妈妈的胳膊,把小小的自己缩进妈妈怀里低声说:“妈妈,我和郑轶哥哥睡一个屋好不好?”

    郑轶算是被温家收养了,郑家一大家子忙着争遗产,却没人想起来家里还有个没人管可能会饿死的郑轶。

    打那天起,温欢就和郑轶睡一个屋,一直到温欢八岁郑轶十岁温家换了三室的房子,两个人都睡一屋。

    郑轶一开始读得是私立贵族学校,他刚搬到温家的时候,温欢还见过他的校服,小西装白衬衣还有领结,别提多带劲儿了。只是温家也就是比一般人家强点儿,一年十好几万的贵族学校可就真上不起了,于是,过完年再开学的时候,郑轶就转学到了温欢家小区旁边的公立小学,读二年级。

    幼儿园还差半年毕业的温欢当时并不能理解郑轶的心情,她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买了跟冰糖葫芦,一路上都没舍得吃,就想着回来给郑轶小哥哥吃。

    倒不是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她已经和郑轶有了多么深厚的感情,只是温欢小姐姐单纯地觉得,郑轶长得那么好看,好吃的都得他先吃才行。

    颜狗就是这么原则清奇。

    举着糖葫芦还挺累的,温欢把小书包往客厅里一甩就跟炮弹一样冲向自己和郑轶的卧室,推开门大喊了一声:“哥哥!吃糖葫芦!”

    她刚掉了门牙,说话漏风,口齿不清,但这么大的动静儿,把正蹲在床边的郑轶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拎着个袋子就要出去。

    温欢眼里除了好看的小哥哥就是好吃的,下意识地认为哥哥手里拎着的是好吃的,觉得被严重地伤害了:自己眼巴巴地给人带吃的回来,哥哥却在家里躲着吃独食儿!太过分了!

    她伸手就去抢那个袋子。

    郑轶并没想到她会抢,抓的也不牢,就那么眼睁睁被抢了过去。温欢拎着袋子往外跑,跑了两步袋子竟然烂了,里面儿的东西掉了出来,正是她前不久才见过的郑轶那身儿好看的校服,并不是什么好吃的。

    她愣了一下,郑轶已经怒气冲冲跑过来,一把将东西抢回去,大衣也没穿,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温妈妈听到动静儿从厨房探出头来:“怎么了欢欢?”

    温欢觉得自己应该是做错了事情,却又不知道哪里错了,但又觉得这事儿不能让妈妈知道,不然郑轶肯定得生气。

    她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跟哥哥下去玩儿会儿。”

    说完也一溜烟儿地追了出去。

    郑轶对小区的地形并不熟悉,很快就被温欢的小短腿儿给追上了。他站在一个垃圾桶旁,手里的袋子已经不在了。

    温欢蹭过去,碰了碰郑轶的胳膊:“哥哥,你怎么把衣服扔了啊?”

    郑轶看着脏兮兮的垃圾桶,绷着脸说:“没用了,留着干嘛。”

    小男孩儿的强壮镇定十分脆弱,温欢是个人精,小小年纪竟然就能从郑轶这不怎么到位的面部表情里看出来一丝丝委屈。她是知道郑轶家的事儿的,还跟妈妈一起骂过郑家的那些人,现在看郑轶这个样子,顿时就心疼了。

    六岁的小姑娘碰了碰郑轶冰凉的手,把还举着的糖葫芦递过去郑轶嘴边:“甜,吃一颗就不会难过了。”

    郑轶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低下头咬了一颗,含在嘴里好半天才开始嚼。

    真的是挺甜的,非常甜,在郑轶后来的记忆里,那是他吃过的最甜的东西。

    兄妹俩坐在院子里的长椅里,你一颗我一颗地把一串糖葫芦分完了。回去的时候,郑轶拉着温欢的手,到门口的时候问她:“你一年级是不是也去二小上啊?”

    温欢点头:“是啊是啊,到时候咱们俩就可以一起上下学了。”

    郑轶唔了一声,进屋换完鞋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忽然转身对跟在身后的温欢说:“那我以后罩着你,有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3.

    庄远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温欢受伤的消息,早上郑轶查完房下来,一进病房就看到庄远坐在温欢床边,床头柜上还放了老大一束百合,屋子里香气四溢。

    两个人正兴高采烈地说着话。

    郑轶将听诊器从脖子上摘下来装进白大褂口袋里,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好听的声音,温欢立马看了过来,眼睛都睁大了:“老公!”

    郑轶走过去摸了摸她脑门,然后俯下身亲了亲她嘴角,顺手从旁边的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他手指又细又长,却又看起来非常有力,曾有人在手术时偷拍了郑轶的手放到医院的论坛上,照片底下几十页的评论,全是跪舔的。

    温欢平时没事儿就喜欢抓着郑轶的手来来回回看,手机里有好几百张他的手部特写,估摸着以后要是走投无路光靠卖郑轶的手部写真也可以发家致富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郑轶吸引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嘴唇。

    庄远被完全冷落在了一边。

    “咳……”庄远清了清嗓子:“欢欢你这怎么摔的啊?”

    话是问得温欢,眼睛看得却是郑轶,果然见郑轶手里的刀一顿,本来快功德圆满的苹果皮断了,温欢啊了一声,有点儿遗憾地叹了口气,回头嗔怪地看了眼庄远,心想,你叫什么叫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郑轶将削断的苹果皮扔到垃圾桶里,接着削剩下的,不紧不慢地说:“是我不好,没抱紧温欢,让她从我腿上掉下去了,磕了一下。”

    这句话就说得非常暧昧了,庄远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五味杂陈起来。他扯了个笑容出来:“哟,那郑医生可得多注意一下身体了,胳膊上没劲儿,那可能是肾有问题。要不要我让肾脏科的张主任给您会诊一下啊?”

    郑轶从削好的苹果上切了一小块儿下来递到温欢嘴边:“庄院长,我刚才在电梯里碰到了王秘书,正四处找您呢,今天是一号吧?”他看了眼表:“您董事会又要迟到了吧?”

    庄远还要说什么,他的王秘书出现在了门口,气喘吁吁地:“庄院长!您怎么在这儿啊!董事们都到了,就等您了哎!”

    郑轶微微一笑:“慢走不送。”

    庄远不服气地站起来,“王秘书,通知一下,各科室主任也都一并参加。”

    王秘书一愣:“啊?”

    “快去!啊什么啊!”

    说完瞪了郑轶一眼,转身准备离开,郑轶也跟着站了起来:“庄院长,这花儿您也带走吧,温欢对百合过敏,不然我一会儿还得拿出去扔了。”

    庄远猛地止住了步子,回头看着温欢:“欢欢?”

    温欢将被子就起来几乎拽到了下巴上,看看笑眯眯的郑轶,又看看一脸怒容的庄远,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是,我对百合过敏,昨天刚发现的,呵呵。”

    看着庄远拿着那束百合气急败坏地出去了,温欢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来拉郑轶:“老公,虽然看到你为我吃醋我会很开心,但你好歹顾忌一下你们院长的面子好咩……”

    郑轶瞪了她一眼,把苹果塞她手里:“亲爱的前妻,我们现在还没复婚,所以,请注意你的言行,如果,再让我看到庄远出现在这里……”他扳了下手指,咔一声,冷冷一笑扬长而去。

    温欢嗷一声把自己捂到了被子里,使劲儿蹬了蹬腿,结果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了的尾巴骨,疼得她又嗷了一嗓子,一脸冷汗从被子里钻出来,咬了一口没皮的苹果,笑得跟只狐狸似得:“我家欧巴削得苹果都比别人的甜!”

    4.

    郑轶小朋友虽然扬言要罩着温欢小朋友,但是一直到中学毕业,都没发挥过应有的作用。

    一是郑轶越长越好看,相貌奔着清俊路线一去不复返,他就是拿块儿板砖站别人面前,别人也只会为他的美色倾倒,而不会为他的武力值点赞。

    而且他从转学过来一直到初中毕业,稳坐年级第一,还是落第二名大几十分、每次全市联考都在前十名那种成绩,实在是跟为妹妹出头的恶霸扯不上一毛钱关系。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温欢,哪里需要人保护啊?

    从来都是她把人男生揍得哭爹喊娘,原因包括但不限于男生越过了桌上的三八线一厘米,男生抓了条虫子放在了她闺蜜的表妹的闺蜜的同桌的铅笔盒里,男生值日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大男子主义等等等等,温爸温妈无数次被喊到学校挨训,家长会成为二老最害怕参加的活动,因为每次都会被揍过的男生家长围攻,场面之难堪,每次都会激发出二老收拾温欢的斗志。一次家长会,就意味着一次硝烟滚滚的家庭战争的开始。

    好在二老制定了轮值制度,分头参加郑轶和温欢的家长会,郑轶那边一边倒的赞扬可以有效化解部分温欢家长会带来的怒气值,郑轶在少女温欢眼中,虽然哥没罩过她,但也是为她消弭一年两次雷劫的保护伞!

    兄妹俩的关系竟然没有因为家长会的原因而变差,反而越来越好,温欢多次表示愿意为郑轶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趟过油锅。

    郑轶听她在旁边儿喋喋不休,百忙之中从高一的数学课本里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说罢,你又闯什么祸了?”

    温欢这年初一,个子窜得很快,两条腿又长又直,坐在郑轶床上荡来荡去,目光有点儿漫不经心地从窗台上的绿萝滑过:“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郑轶抓着铅笔的手紧了紧,快要夏天了,窗外那只蝉吱吱哇哇叫得人心烦,郑轶也有点儿焦躁,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

    好在温欢也并不在意郑轶的答案,依旧看着窗外,声音很轻:“我喜欢上一个人。”

    “你说什么?”郑轶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温欢面前,俯身看着她:“你喜欢谁了?”

    “庄远你知道吧?”温欢脸有点儿红,“就你们初三的,个子挺高,爱打篮球,喜欢喝冰镇可乐,喜欢吃门口的麻辣土豆……”

    郑轶心想我关心他个锤子,不过庄远是谁?初三的?自己怎么不知道?还喜欢吃麻辣土豆?娘炮!喜欢喝冰镇可乐?娘炮+1!

    “我不知道是谁,他怎么了?你跟他说了?”郑轶干脆蹲下来,仰头看着温欢。

    “没有啊,没来得及,他已经转学了,回北京了。”温欢的嘴角耷拉下来:“哥,我想去找他。”

    郑轶吓了一跳,却知道温欢说得是真的,这丫头主意正得很。他拧着眉想了一会儿:“那你找到他准备说什么?要表白吗?”

    温欢脸红透了,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捂住了脸:“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想让他知道,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也行,但我希望他知道我喜欢他,我就想让他知道。”

    让他知道,说不定他也会喜欢自己。郑轶帮温欢脑补出了她没想明白所以没有说出来的话,忽然就觉得自己嘴巴有点儿苦,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痛感,而且,自己还不知道是头什么样的猪。

    “五一放假,我跟你去找他吧。”郑轶拍了拍温欢膝盖,看到小丫头睁大眼睛一脸欣喜,顿时觉得自己这个英雄逞得十分憋屈。

    郑轶做事是非常靠谱的,他先去跟同学打听到了庄远的班级,发现对方竟然就在自己对门教室,可三年的时间,愣是没注意过,也是神奇了。

    那个被他找上的男生是庄远的铁磁,听郑轶打听庄远还挺惊奇的,毕竟学霸很少跟他们这样的学渣打交道。是的,爱吃麻辣土豆的娘炮庄远是个典型学渣,所以他老子才会早早就把他从北京扔来了这里上学,想要通过高压政策激发出儿子的学习的天赋。事实证明,庄远他老子失败了,庄远来了这里以后可谓是鱼入大海,一路跟脱缰野马似得,朝着学渣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所以,初三又被他老子召回了。

    返厂设定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拯救这位迷途的失足少年。

    郑轶轻松从铁磁那里要来了庄远家的地址和他的电话,又跟家里二老说带着妹妹去北京旅游,然后就一人背个包出发了。

    郑轶没有出过门,温欢也没出去过,以为八个小时的路程很快,所以买的是硬座。那一路上叫个苦不堪言啊。

    五一黄金周出行的游客们快要把车厢给挤炸了,瓜子饮料矿泉水的小车都进不来了,兄妹俩被一位体格健壮的大叔挤在座位上,忍受了一路不可名状的狐臭,下车的时候都快虚脱了。

    以至于后来只要一想起庄远,郑轶鼻间总是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狐臭味道,他认为这也是他与庄远交恶的重要原因。

    只是可悲的是,经历了这样惨绝人寰的旅途的兄妹俩,最后并没有找到庄远。庄远的手机应该是回来以后就换号了,而铁磁给的那个地址,也只有门牌号,还是有卫兵站岗的那种大院门牌号,郑轶带着温欢在院子门口蹲守了两天,最后都被卫兵驱赶了,也没等到庄远。

    最后是温欢先服软了,她被五月里京城的太阳晒得头晕眼花,这里比家里大太多了,无边无际的大,车水马龙的繁华,让她觉得自己的那点喜欢实在是太虚无缥缈微不足道了。

    郑轶的白球鞋都脏了,汗从脸上流下来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看着实在是很狼狈。被卫兵第二次赶的时候,温欢拉住了郑轶的手:“哥,我们走吧,不等了。”

    郑轶吃惊地看着她:“为什么不等了啊?我们可以站远一点等,站那边,走!”

    温欢没动,抓紧了郑轶的手:“不等了,我不喜欢他了。我忽然觉得我没那么喜欢他。”

    “啊?”

    “你看,我不过才等了他两天而已,就觉得不耐烦了,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他。”

    郑轶看了她好一会儿,抬手揉了揉她头发:“好了,听你的。他不喜欢你不要紧,哥哥一直都喜欢你。”

    温欢立马笑逐颜开,凑过来在她哥全是黑道道的脸上吧唧一口:“我也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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