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家住东海岛的朋友,邀请我和另一好友去赶海。车过东海岛大桥,正是落日时分,夕阳灿烂,海面平静,协调的色彩,视觉的开阔,让人的心情莫名兴奋。
到了村子,太阳已西沉。冬天的暮色来得快,褪去了辉煌的夕阳余晖,小渔村美丽的夜色开始了。我们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青菜是刚摘的,油炸的鱼仔也是从海边抓的,汤是鲜美的,就连白饭也觉得香喷喷的。
吃过饭,我们开始计划明早赶海。其实,我们完全不知道什么叫赶海,也不懂什么时候潮涨,什么时候潮落,辽阔汹涌的大海有哪些规律可循。但我们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朋友的公公婆婆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渔民,所谓靠海吃海,他们懂得大海的性格,对涨潮退潮的规律了如指掌。她告诉我们10:30左右去。次日一早,我们哪里甘愿睡懒觉?这是看海上日出的大好机会。
我们6点就起床,出了门口,像风一样飞快地跑,直往海边奔去。还没看到海,就听到浪声,一拨一拨地传过来。在堤坝上看到海,我们顿时激动起来,跟别的海不一样,这里的海无边无际,深邃而辽阔,渔船早早地出海了,没有人群的喧闹,浪涛萧寒。清晨有雾,海天相接处,厚厚如雾霾一样,像打不破似的。本以为看不到日出了。然而,不经意间,东方的霞光越来越多,橙红色的,一派和谐而温柔的画面。没想到,太阳真的冒出来了!刚开始只露一点点,单是这一点,便冲破了云雾,往上升,再往上,有如神话中的大圣降临,光芒万丈,海面也铺了一片金灿灿的辉煌。太美了!
太阳升起来了,我们回来吃过早饭,就去赶海了。几乎是全副武装:头戴大大的斗笠,又裹住了脖子和脸,只露出眼睛,戴上粗布手套,再穿上塑料水鞋。工具有桶、塑料罐子、蚝撬、扁头螺丝刀、耙子等。电车开了很远,我们选一个地方下海去。这时的海,平平静静的。果然是潮退了。一片片礁石露出来,大大小小的礁石,黑黑的,一块块的,看着疙疙瘩瘩。没想到美味就藏在里面。都是野生生蚝!我们下去要穿塑料水鞋,因蚝壳锋利,不小心就会被割伤。根本不用去寻,就在那片礁石区域里,搁一个小板凳坐下来。直接可以打蚝了!但需要耐心,它们吸附在一起,看起来像石头疙瘩,有大也有小,你得找准了把它敲散。这时,撬开丑陋而粗糙的蚝壳,没想到里面的蚝肉——肥美!洁白!好多好多生蚝,只要你不怕累,在潮涨之前你都可以这里打蚝,根本撬不完。蚝壳有大有小,但蚝肉都是肥美的,壳的里面很漂亮,平滑而洁白,有一点黑就像水墨画一样。饱满雪白的蚝肉,住满了壳内这个小屋子。一只、两只、三只、四只……朋友的撬蚝手势娴熟,一只只生蚝在撬子和尖刀熟练替换之间从壳内脱落,放到盆中。
我羡慕这里的人,海鲜美味短缺不了。但看到当地人——男女老少都在赶海,如此辛勤,美味是他们应得的。不只是蚝,还有虾、蟹,打蚝打了半个小时,眼看着潮水不断退下去。有些蟹、虾躲在大大小小的礁石下,我一搬开,海蟹就急急地爬走。而我眼疾手快把它收入囊中了。也有很多海螺,钉螺、花螺,还有说不出名字的,费些眼力去捡,不一会儿就可以捡到一小盆。不远处,还有渔民在挖青口贝,我们因工具不全就没去。不过,搁浅在礁石底下有不少鱼和虾,活蹦乱跳的,我一把抓住它们,激动得大叫起来。两位朋友笑我:摸鱼捉虾,大呼小叫!是啊!如此丰收,能不让人兴奋吗?看看盆和桶里装的,够大吃两顿了。
到下午1点,我们三人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经过一片更近的海域,我问刚才为何不在这打,朋友说:村里的老人也出来打蚝,他们走不了远路,这块近的给他们。年轻力壮的人都去远一些,大家都这样的。这平常而又动人的乡情!
迈进门,看到朋友的公公和婆婆都先于我们回来了。两位勤劳的渔民也去赶海了,他们去了更深的海域,打渔更辛苦,但收获也更多:竹篓里的海蟹又厚又大,青灰色的蟹壳上花纹斑驳,张着一对大钳子,两只乌黑眼睛骨碌碌地转;鱼虾更是活蹦乱跳,簸箕也盖不住,最大的鱼有五六斤重,单单一个鱼头就可以煮一大锅鲜汤了;贝类则在盆里偷偷地喷水……全都是最新鲜的海鲜!
我们忙活着,到地里割了一把韭菜,拍两颗姜,煮了一锅蚝汤,这是我们在礁石底下里打来的野生蚝呀,我们痛快地喝一顿,那鲜美是我从来没吃过的。海蟹呢,用来清蒸,里面的蟹膏诱人极了,大钳子里的蟹肉洁白洁白的;辣椒爆炒海螺,吮吸着吃,辣味和鲜味融合,直叫人吃得过瘾。善良的主人叫邻居一起来吃,宰好了鱼给隔壁老婆婆也分一些。大家都很高兴。
回来途中,又经过东海岛大桥,我看着这片丰饶的大海出了神。我在心里赞叹着它,不仅辽阔美丽,还赠予人们多少海鲜美味!但我又想,这应该是相辅相成的,渔民爱海护海,海才能给人们以大自然的馈赠。这是最朴素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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