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爸和我们一起时话很多
他自己的小家时话很少
三爸在襁褓中时
因为护理不当
发烧留下了大舌头的后遗症
说话不是非常清楚
所以每次和三爸说话
都比别人仔细一些
三爸没有上过小学2年纪左右
会写简单的汉字
会简单的数学加减法
这些简单的文化让三爸受用一生
养活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三爸因为后天落下的遗症
在生活上有很大的影响
三爸结婚后
因为家里实在困难
向政府申请了贫困低保户
政府可是帮了这个家庭不少的忙
我记得三爸最开始的家
也是木房子
那时家里的堂屋横了一颗很粗的木头
每次去他家里
都是坐在那木头上
有时遇上暴雨
家里还会漏水进来
后来政府出资给三爸家里修了一个无间屋子的水泥平房
建成时
三妈非常高兴
每次见到我
必定是要邀请我去玩的
三爸2006年夏天和我们一块去了湖北荆州
在大姑那儿待了几个月
每天和爸爸们一块上石场
一块回家吃饭
那时我们是住在那条小河边的一栋4层的房子里
一栋房子里住了好几户人 每天都是分开做饭吃
爸妈住一楼
我和姐姐住在二楼
我们在二楼做饭吃
三爸和我们一起吃饭
湖北的夏天很热
洗的短袖挂在外面树枝上
大概五分钟就能干透
三爸原本就很瘦
那个夏天福过完
变得又瘦又黑
后来我们去了湖南
三爸做了几个月实在受不了炎热的天气
就和其他的亲友一块回家了
三爸很勤劳
从来不让自己闲着
因为家里三口人都张嘴等吃饭
不种庄稼的日子
他每天都要出来找事做
也因为三爸诚恳实在
方圆几里的邻居家里有什么大小事
都会以酬劳的方式让三爸去帮忙
也是这些零星的酬劳让文化不高的三爸有自己的价值感
也让他的小家平日的柴米油盐有了着落
我记得小学时的冬天
腊月里 大雪纷飞 道路凝冻
街上停水 车子没法出行
每家每户都等着用水
三爸就冒着大雪去街上给人家挑水
10元一挑
那时每家每户都在张登结彩准备过年了
雪白雾蒙蒙的街上从早到晚
都能看到三爸挑水的身影
每次三爸从门口过
母亲都会专门叮嘱三爸
挑水一定要注意安全,早上路滑
三爸就会指着自己脚上的草鞋给母亲说
“二嫂,我穿着草鞋的,不滑,放心”
大年二十九三爸也还在挨家挨户地挑水
紧着过年那天
才放下肩上的扁担
三爸平常很节俭
很少给自己买一身衣服
很多的衣服都是爸爸和几个爸爸送给他的
有穿过的,有新的
他从来不觉得穿其他兄弟的衣服丢脸
每次拿到衣服脸上永远都是满脸的笑容
在路上遇到三爸
三爸还会专门指着自己的衣服说
看,你送的,我穿着呢
我上高二时
三爸在街上的一个雇主家里帮忙修房子
因为基地不实
从墙上摔下来了,当时就昏迷不醒了
雇主将三爸送到医院后,给爸爸打电话
爸爸当时同救护车一块看着三爸进的急救室
所幸是没什么大事
因为当时头着地,是中度的脑震荡
到最后出院,是爸爸在医院照顾三爸
我也去看过三爸一次
额头缠着绷带,吃不下去饭
那段时间爸爸为了三爸的事情忙前忙后
差点和雇主家里打起了官司
三爸不知道官司这里头的事情
只觉得只要雇主出钱给自己把伤治好
赔偿一点点误工费就行
可是那位雇主可没有那么好心
才在医院住几天就不想缴费了
也是爸爸和雇主吵架,威胁他不治好
家里老小让雇主自己看着办
后面雇主还是乖乖治好了三爸的伤
赔偿了一点劳工费
三爸一直用的老人机
还是那种铃声比较大的
刚开始有翻盖的
随着科技的迭代
换成了直板的
我没有三爸的号码
每次和三爸通电话都是在爸爸和三爸讲电话时
三两句问候一下三爸
所以三爸的世界里
没有微信,支付宝
他交话费还是会去街上那个小小的营业厅
现在妹妹们会直接在网上给他交
我现在喜欢记录
经常用相机给家里人拍照
过年和三爸拍的照片我打印出来
三爸面对我们小辈的爱总是很热情
我每次说要拍照
三爸总会和我们紧紧地现在一块
脸上的笑容挤在皱纹里
现在三爸依旧是农闲时会去给邻里做事换酬劳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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