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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雨歌一路小跑进高二（10）班的教室时，大家差不多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交好的同学跟她挥挥手，雨歌忙不迭地打招呼，按照学号找位置。
8号袁之静和10号程舒已经坐定，中间的9号正等着她。
如果心声有声音的话，那雨歌此刻的心情不亚于TNT炸药爆炸的那一刻，滚滚烟尘里，有同学少年。
邱晨，还在她的右手边，歪着脑袋看着手里的《唐诗宋词三百首》。
世界太美好！
之前小插曲的鸡飞狗跳都消弭了，微粒在阳光下跳跃，清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蝴蝶在花丛拍翅膀的声音都能听见，而花丛中只有那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
细碎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雨歌只觉得心脏砰砰作响，全身血液直往脸上涌。
嗯，花儿一定跟她的脸一样红。
雨歌深呼吸，强行按捺住不安分的心跳，微微有些同手同脚地往座位走去。
监考老师都来了，杵在门口太招摇。
几米的距离雨歌硬是感觉在走T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全身僵硬，手心出汗。
好不容易站定在座位边，有些忐忑地准备让邱晨让一让，这样她才能坐进里面的位置时，邱晨忽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如果有测试仪，这一刻雨歌的心跳应该能爆表。
邱晨的眼睛是少见的淡棕色，像琥珀一样明亮。五官说不上很突出但也绝不寡淡，就像中国的山水画，不显山露水，但在有的人眼里，却是心头好。
邱晨就是她雨歌心里的白月光。
说起来好像一直没有正面看过他，一是不好意思，偷看已经很刺激了，正大光面调戏雨歌自认无能。二来考完试就已经接近饭点，收完卷就各自返回自己的教室准备吃午饭，没什么条件可以让学长学妹们交流感情。
雨歌在他的棕色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有些紧张，有点害羞。这样雨歌就更加手足无措了，他在看什么？我要说什么？
啊救命！
就在雨歌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血压过高晕过去的时候，邱晨突然笑了。
的确是笑了！虽然弧度不大，但雨歌以她双眼1.5的视力保证，的确是笑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不动的时候默默无闻，笑起来却气质突变，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
不等雨歌再发花痴，邱晨开口，“你来了。”并主动让开了位置。
耶？他居然记得自己！
雨歌完全是跟着身体的本能在点头、微笑并表示感谢，直到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才回过神来。算不算一个小进展？雨歌心里乐开了花。
考试铃声响起后，教室恢复平静只剩下沙沙的答题声。不管是高一还是高二，就语文内容而言并没有太大差别，差的只是答题技巧的运用和诗词歌赋的大量积累，所以只要这两方面的水平差不多或者超过，高一答高二的卷子完全没有问题。
从小雨歌就对文科非常感兴趣，不论是课本内容还是课外阅读，雨歌都广泛涉猎。宋妈因为工作忙，也因为其他一些原因，对雨歌偷偷摸摸从小摊上租书看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所以雨歌的文学水平比同阶段的同学要高杆的多。
本场语文考试难度并不大，所以2.5个小时的考试时间，雨歌做到最后的作文时，才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作文是语文拉分的关键，却偏偏是雨歌的痛点。作文需要知识积累，但也需要严密的逻辑和丰富的故事性。雨歌虽然对名人名言、名家故事信手捏来，却无法写出一篇非常出彩的作文，得分总在50分的及格线上，这让对她寄予厚望的语文老师头痛不已，开了不少小灶却收效甚微。
应试作文里，说明文和议论文是最容易拿高分的，但雨歌的逻辑不行，罗列精炼的分论点简直能要命。擅长的记叙文则被老师特别叮嘱，可能是60多，也可能40多，故事太有个人情感，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
想来想去，雨歌还是选择了议论文，保险。写得枯燥但安全。
教室安静无声，只有卷子翻面的声音，风扇转动的嗡嗡声和纸笔摩擦的沙沙声。
雨歌的思维突然有些发散。
自己喜欢的东西暗藏风险，不喜欢的东西却能稳妥过关，这像不像人的一生？想拼想闯的人很多，只求平淡的也很多，各自为各自的选择买单。
宋妈的家乡是这个小镇，但读书出头之后去了大城市，遇到了雨歌的爸爸，有了雨歌。但没几年就分手了。
离婚的原因这些年多多少少也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当年闹得非常厉害。
总之，离婚后她带着6岁的雨歌又回到了这个小镇。
雨歌不敢肯定妈妈是否有过怨恨，有过遗憾。她也曾经意气风发，争做都市的新女性，听说也确实干得风生水起。
离婚之后，一向做事不留后路的宋妈决绝地离开那个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的城市，还有那个人。
雨歌很少想起过去的事，因为都是不愉快的记忆。当年虽然年纪小，但也依稀有模糊的印象，谁愿意主动想起不好的记忆？宋妈这么多年来也绝口不提当年事，很快从伤痛中恢复过来，继续洒脱地过日子。
雨歌觉得自己的妈妈真厉害。
突然感觉胳膊被猛地撞了一下，思维飘到爪哇国的雨歌瞬间回神，无意识地抬了下头，看到墙上的时钟。
妈呀！还剩半个小时了！
雨歌手忙脚乱开始列分论点，脑中搜索名人名言，居里夫人爱迪生，司马相如拿破仑，哪个顺手用哪个！
好不容易赶在敲钟前顺利过了800字大关，雨歌摊在了桌子上，累的胳膊都酸疼了。前后的袁之静和程舒招呼她一起去吃饭。
雨歌伸伸懒腰，准备收拾东西直接跟她们去食堂，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会儿谁撞她胳膊来着？
雨歌偷偷抬眼，邱晨正在收拾纸笔，准备去吃饭。
天赐良机，正愁没机会搭讪！
雨歌摸摸头发，有点不自然地开口，“那个...嗯...学长，刚才谢谢你了。”
邱晨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她，笑道，“考试都能发呆，宋雨歌，你也是厉害。”
被叫名字了！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雨歌还是异常开心地回他，“意外，这是个意外，我平时不会这样的。”
邱晨晃了晃脑袋，跟宋雨歌摆摆手，“该去吃饭了，下午考试别迟到。”然后离开了教室。
宋雨歌觉得整个教室都在发光。
光源就是那个叫邱晨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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