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1日23:30,我做完了该做的事,爬上床蜷缩着,这是我近两个月以来睡得最早的一晚。蚊香确是个好东西,让我避免了蚊虫的骚扰,早早地进入了休眠状态。蚊虫这东西,有时太过肆无忌惮,自以为是“笑傲江湖琴箫合奏”般的嗡嗡之声不绝于耳,给人一种想死的冲动;有时好似暗箱操作之人,趁你睡得香甜之时,无处不在,下手稳、准、狠!有时我在想啊,按性价比来说,蚊虫应该是世界上杀伤力极强的东西。为此,蚊香的诞生,那是为人类做了大贡献啊!
熟睡中,一道惨白的闪电打床前划过,紧接着一声惊雷劈开了天幕,滂沱大雨随之而下。刺眼的闪电划过的一刹那,我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看表,深夜3:12。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是3:12呢,为什么我会在此时醒来。夜,漆黑的夜,闪电仍然凌冽地划过上空,当白生生的闪电划过之时,奔雷也跟着从远而近,在头顶炸开了锅。我分明有些害怕了,想起儿时那些时光,想起那时一到打雷下雨天,一家人依偎的日子,眼角有些湿润。犹如惊鸿一瞥,那些老人讲解的鬼故事,婴儿惨烈的哭声,老妇人惨死暴雨的情景等等陡然出现在脑海。脸上有冰冷的液体,说不清是泪是汗。此时时间是3:45。
陡然间,停在窗下的电动车响起了急促的报警声,我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帮了大忙,不信鬼神的思想早也是根深蒂固,一如与生俱来的身体发肤。我踉踉跄跄地起床,关了警报,瞥见电脑桌旁大半瓶的鹤庆大麦酒,正值口渴难耐,焦躁不安之时,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学着令狐冲的把式,灌下了一大口,迷迷糊糊中又更加迷糊了。我以人类最原始的样子走回床的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两道凄惨劲爆的闪电以斜叉的形式劈在了窗上,凄惨的白色同时在我的身上投下一个斜叉的影子。我以不可思议的姿势躺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一声叹息,那声音分明就是我自己的声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也不是我?难道我已经死了吗?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用手狠狠地抓了一下身体,分明活生生地生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清楚地记得我住在豹子头村十号。我不敢想却又想回忆点什么,以提醒自己我是我自己,不是鬼。我看到了我许许多多的朋友,他们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从我的眼前飘过。分明很真切又亲切。最后我又看到了家乡的每一座大山,仍然云雾飘渺,我又想起了那些逝去的亲人,见过的没见过的都一并脑儿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有意回避家乡至亲至近的人们,他们好像有许多话要对我说,我不敢听更不敢想。我想起了许许多多,我的思绪开始混乱,不,我的思绪一直都是混乱的。夜,仍然漆黑,闪电和奔雷同样好无休止。乱了,乱了,什么都乱了,包括我本身。头有些快被撕裂的感觉,昏昏沉沉,好不安分的一个还是两个灵魂。这究竟是怎么了,夜,请给我回答。
窗子上,闪电划过留下的白森森的痕迹停留了一段时间,在这当口,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我只听见自己扑棱棱的心跳,血液流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浇灌着一个饥渴和不解的灵魂。我用双手撑着床,半卧半起,借着闪电,我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健壮的肌肤失去了土地的颜色,没有土地的哺育,也就没有了亲近感,此时此刻,我有一种讨厌的感觉,近而有一种鄙视的韵味。
外面没有风,只有闪电、奔雷和滂沱大雨。一声凄惨的猫叫声划过本不宁静的夜空,我用人类最原始的方法拉起被子遮住了脸蒙住了头,我分明感觉到了身体的颤动,我摸了摸心脏的部位,心像是疾驰的马车突遇一陡崖,翻江倒海失去了势头。我感到了绝望,我期盼着这恐怖阴森的漫漫长夜赶快结束,我要看到昆明的大街小巷,我要听到早起的65路公交车声,即使它们是那么的混乱和污浊。当一刻钟以后,我放下了被子,就在被子慢慢滑落到我露出一只眼的时候,我看到了这辈子我从未见过的场面,没有风的夜晚,窗帘慢慢地掀起了一个角,此时此刻,我不敢再往下看了,我实在没有勇气标榜我是唯物主义者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圆交给了被子,我害怕了,害怕到有些绝望了。我怕我会在这个夜晚死去,虽然这是一个花开的城市。
陡然间,屋子里想起了一个声音“你太过优柔寡断,这必将铸成大错”,这分明是来自地狱的我的声音,从屋子的一个角落开始蔓延过来,“断”和“错”字拖得很长,我怎么会承认这是我的声音,我怎么会有这么恐怖阴森的声音。这个夜究竟是怎么了?
“人,一旦爱什么,你就会把它神话,你也不例外”那个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哀怨了,好似有些可怜的意味。我有些许的同情心了,往善的一方面想,我渐渐有了一些理智,便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既然两个都是我,我何不堂堂正正地面对呢?这样转念一想,我便感到有一些阳光洒到了我的身上,可是这夜里,哪里来的阳光呢?
“爱就两件事,一件是学会给,给得汪洋恣肆;第二件是学会收,收得惜爱如金。光付出得不到是痴人,光得到不付出是妄人。给得心甘情愿,收得心花怒放,才是爱人,这好比人生”地狱的我明显比现在半卧半起的我睿智得多啊,可这又怎么可能是我呢!
我困了,我想睁着眼睡觉,一觉不醒。
地狱的我还说了许许多多,迷糊的我没有听清,隐约中只听见“自我”、“人生”、“家人”等字眼,那么悠远,像是忠告,又像是自言自语的疯话。
我醉了,醉倒在这个没有风,只有闪电、奔雷和滂沱大雨的夜里。
现在我醒了,我确定我真的遇见鬼了或者昨晚我是不是变成了鬼,我想问我的邻居昨晚是不是梦见一个长得像我一样的鬼或者我是不是梦游过,但是大清早看着他们躲闪的眼神和匆忙的身影,我怕他们会告诉我,我现在就像是一个鬼,一个说疯话有精神病的鬼。再说了,谁又能真正告诉我呢?
谁会真正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在一个没有风,只有闪电、奔雷和滂沱大雨的夜里,有个声音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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