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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的贾府,是一个华丽的悲剧舞台

《红楼梦》里的贾府,是一个华丽的悲剧舞台

作者: 华亲池 | 来源:发表于2018-01-26 11:35 被阅读0次

    从今人的角度,《红楼梦》是一幅凄惨而绝美的画卷,但若站在历史的角度,则是一幅严肃而凄厉的家族图谱。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贾家世系群是如何走到了“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境地?是关乎个人,还是时代必然?这很值得去思索和铭记。


    家族联姻

    四大家族想要把现有的纷纷繁华维持下去,姻亲便成了最佳养料。由血缘构建的宗族关系,造成四大家族在政治上进退一致,经济上各有建树。总而言之,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冷子兴为贾雨村献计攀附贾氏宗族,这是红楼梦中对于宗族关系的第一次点出,同时也是整个故事的引子。在贾家的帮助下,贾雨村重登仕途,又在贾家落魄之际踩上一脚,倒也没有辜负他这一名字(假语存)。这个笔墨不多的小小人物却开启了全书对于宗族制度的思考。

    宗族世系是中华民族尤其重视的一种社会组织关系,它以血缘关系而生又超越血缘,荣宁二府,乃至四大家族正是基于这样的关系得以发展壮大,同时也是因为这种关系被扭曲和利用,最终走向了衰败。

    黛玉,作为贾敏之独女,在母亲亡故后,回到这个她本不应回到的“家”中,开始则是步步谨慎,“生怕惹得他人笑话”。在父系社会背景的影响下,她在外婆家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不仅不能够放开自己,更是在与薛宝钗的爱情竞争中败下阵来。其悲惨的遭遇是封建社会背景下,宗族制度部分弊端的一个缩影。


    宗族势力

    元妃娘娘——贾元春,在进宫之后,本已日薄西山的贾家出现了中兴之势。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虽然随着元春的香消玉殒,家族复兴的梦想终成泡影,但是这种提携与共进本就是宗族发展的一大优势特征。

    什么是宗族?

    贾源、贾演的兄弟齐心,建功立业告诉我们,宗族是一种相互促进、抱团取暖的人性。

    金陵十二钗各自不同的命运又诠释着,宗族是一种巩固“家权”的压迫。


    封建专制

    在《红楼梦》七十四回中,潘又安偷偷送给司棋一个画有春宫图的香囊,却被傻大姐捡到,惹得贾家上上下下鸡犬不宁,后来二人事发,司棋因为此事而死,她的表兄发迹后再来寻她,得到死讯亦自杀身亡。不得不说传统宗族制度中对女性自由的压迫确实过于严厉,礼法就像一根鞭子,抽在原本正常的宗族制度之上,伤痕累累,最终成为上层建筑的工具。

    但这些又都是宗族的表象,也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探索的宗族关系的多种表现。理性地说,宗族制度作为一个中性的概念,不应该为封建专制买单。换言之,《红楼梦》中的悲剧并不是由于宗族制度所造成,而是宗族制度被扭曲造成的。

    在《红楼梦》中,关于宗族中经济关系的描写尤为细致,如果说血缘是宗族制度的根基,那么经济以及经济背后的社会生产力则是宗族制度赖以传承千年不断优化的原动力。

    刘姥姥三进荣国府,原本处于社会底层的一家人,成为了中产阶级。


    家财散尽

    探春当家后,亲身母亲赵姨娘的兄弟死了,私下想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家,自然想多要20两丧葬费,被探春狠狠拒绝,本来已经入不敷出的贾府本就应该开源节流。赵姨娘竟因此怨恨上了女儿,甚至当众羞辱。

    从不谈“经济学问”的黛玉,初来贾家时,父亲给予了众多财富,最终也不得不填入了贾家这个窟窿,最终财富耗尽,黛玉在贾家的地位也是日转急下,在与“外人”薛宝钗的爱情竞争中,也败下阵来。

    这种种经济上的变化,不仅仅凸显了贾家的败落,同时也是对宗族制度的重大冲击。探春作为最后一个有潜力解决现况的当家人,她的改革以“利”字当头,开宗明义地道出了功利主义的核心思想,直斥“君子不言利”的弊病。

    但在宗族中各方势力的束缚下,她最终远嫁万里之外,大观园的“改革开放”也不得不前功尽弃。这样的一个恶性循环最终将贾家推入了无底的深渊。


    所托非人

    其实当时贾家还有最后一条道路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生机——祖茔,家塾。当时的统治者对于宗族十分看重,“罪不没宗祠”,祠堂、私人学校都不会被查抄。

    《红楼梦》中,在秦可卿死后,曾有托梦王熙凤的情节,正是她提出了这两种良方用于保存贾家最后的一点尊严和财富,但王熙凤本是将自身利益看得比家族利益重的“大当家”,无论是否领会这一层意思,只说让各方拿出钱财,为了宗族做一些事情,那是断不可能的,这也断送了贾家最后的生机。

    贾宝玉最终看破尘世,回到山上做起了无用的顽石,令人唏嘘。从出世到入世再到出世,在人世间感受了一圈人情冷暖,爱恨情仇,石头终究还是石头。只是不知这块石头在闲来无趣的时候,是否会想起史太君的宠溺,父亲贾政恨铁不成钢的暴怒,和时代沉浮背后那一张张鲜活的脸……

    图片来自87版《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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