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岁的我:
你好!
见字如面,哦,此时的你,“面”会是什么样呢?我有点想笑,是不是早就“谢顶”,两鬓如霜了。
我在2022年2月28日这天的晚上给你写信,有两个缘由:一是最近读冯唐《三十六大》,看他的代序(写给二十年之后的我),由感而发;二是身体又添新“胃故障”,特别是最近这一年,腿莫名瘸了一周,发烧几次,喘了半月,加上常态的“三高”,尤感岁月不饶人,索性展望一下。
你五十八,我三十八。咱俩之间隔着二十年的光阴。二十年,在儿时是“扯着脖子”也看不到边际的遥远距离,而成年之后,时光快的像塌了的积木塔,光景呼啦啦的倒下去了。
我已离开故土20年,至今还没有“而立”的感觉,这些年的感觉,一直在喘着大气奔跑,以为力量越来越强的时候,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哦,不知道二十年后的你现在“混”的怎么样了,早就脱下“战袍”了吧,内心不会还像现在我这样“慌得一批”了吧,通过二十年的磕磕碰碰,你是否挤出了一条安身立命的“过道”,生活不在是一地鸡毛,就像歌词里写的,“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愿你此时,想干啥时有干点啥的能力,不想干啥时有“老子就是不干”的底气。
最近,我又开始读书跑步,“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当然这两样,还不能算上无益。从小就没被艺术细菌感染过,琴棋书画啥也不行,哦,你是不是到了跳广场舞的年纪,还是有了新的无益之事,比如钓鱼等等。现在,之所以读书,是为了安定躁动且空洞的心,而跑步,则是是为了强健每况愈下的身。不知道我是否坚持到了二十年,哦,你应该最清楚,如果你的脑子还是“浆糊”,你的身体还在“强撑”,那么,我得接受你的埋怨,对不起,我既没有提高你,也没有照顾好你。
当然,我给你写这封信,咱俩是信息不对等的。你当然知悉自己的过去,而我不知未来的自己,这算是矫情吗?估计到了你这把年纪,会嘲笑我的乏味,有没有耐心听我叨叨。
你已走过五十八年的路,路就是你的资本,你当然可以轻松的回忆过去,而我,走向你的过程注定不会轻松。就像,你坐在马拉松的终点,遥看刚过半程的我,你正在享受“内啡肽”带来的愉悦,而我,每一步都不易。
我期待你会因为过去的不易,换来如今的从容。从容二字,你懂吧,我现在懂,但我没有。面对快节奏的工作,我无法从容;面对负重的家庭,我无法从容;面对这留不住的时光,我无法从容;面对我自己,我更无法从容。
天道酬勤,我是个懒惰的人,但苍天亦然对我不薄。我知道还有许多“光脚汉”,艳羡我座下的“小毛驴”,向下看时应该知足,向上看时应该知进,向后看时应该知恩,向前看时应该怎样?我正穿越二十年的时光隧道问你,你告诉我应该怎样?我能问未来的你,你能答过去的我吗?显然不能。
人是个怕孤独的动物,但人生却是一个逐渐孤独的过程。我现在就是如此,所以才会像个傻子一样,写信给你。二十年前,BB机还很流行,靠着吃一周馒头,节省下168元购买的拜立德棉衣,温暖了我记忆中最寒冷的冬季。仅仅二十年,人手一机,不带纸币也能出门,所以,我更不敢想像,二十年后的你,正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是科技更加便利,还是有无法想象的巨变。哦,那时,“湾湾”应该回来了吧,你,还在这个城市吗?
本想给你捋捋我身上的毛病,分析分析成长的得失,但一转念,就算我都摆出来又能怎么样?错与对,我都怪不得你,一切不应不当不妥不该,责任都在过往,关你什么事呢?
算了,说再多,你也不会回我一句。我一厢情愿的“倒”,这一地的琐碎,你也不会看我一眼。就像马路边的醉汉,一会哭一会笑,多么真切的流露,看起来都是笑话。毕竟,你回不到我这里,我也穿不过去见你。
一切顺安吧,这个愿望虽然简单,却也实在,只有安,才有让五十八岁的你成为可能,只有安,才是最最珍贵的福报,其他的,到了你这个年纪,应该会放下了吧。
夜幕早已低垂,我已眼含热泪,多希望,你能懂我。睡吧,晚安。
——三十八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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