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这些记忆用了多少时间展现,只知道原本寒风凛冽的冬天变成了春天,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
沉默,所有人都沉默,所有人都在脑海里回想看到的一切,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承受了多少?又如何固守初心而不改?渐渐的……有低沉压抑的抽泣声传来。
东华帝君此时心中也是震撼,他终于知道为何墨渊会如此宠溺他的小徒儿了,他生平从未敬佩过女子,如今眼前这不曾相熟的女子着实让他敬佩。
自此,四海八荒不止少了一个上神,还少了一个缔造这四海八荒的传奇女子,这……是四海八荒的福气,亦是四海八荒的损失。
墨渊如同被人抽去筋骨一般跌倒在地,发丝飞扬,眼眸逐渐发红,额间渐渐显现一抹印记!
“不好,他要入魔。”折颜惊慌的喊道,抹了抹脸上的泪,冲上去施法控制墨渊,却被墨渊打开。折颜对白浅亦父亦友亲眼看着白浅长大,从牙牙学语直到四海八荒的女上神!他的悲伤不比任何人少。
“墨渊,你冷静点,你要入魔了。”折颜一口哽腔的吼着墨渊。
墨渊冷冷回过头满眼通红的看着他,“这四海八荒护住了如何,护不住又如何,她都不在了,连最爱的女子都护不住,何以能称得上战神。没有了她,我成魔成仙又有何区别……”
白凤九缓缓走了几步抽泣的哭诉道:“我自小爹娘把我放在狐狸洞就去云游,是小姑一手把我带大,我和小姑感情最为深厚。我闯祸姑姑护着,爹爹罚姑姑拦着挡着,姑姑最宠我疼我。自幼姑姑教导我虽为女子但一定要不畏生死,守护青丘一方子民,姑姑说那些心系我们崇拜我们的人,将身家性命都系在我们身上,青丘帝姬不必事事争第一,青丘要的不是个人的荣光,而是遇事必挺身而出。教导我治国治家维护八荒安宁。现在姑姑用生命换来这四海八荒太平,你作为她最亲近的师父要亲手粉碎吗?”看着墨渊眼神复杂,“姑姑是那样的骄傲,我从未见过姑姑求人,你知道么?我也从来都不知我姑姑还有那般恣意潇洒顽皮的时候!从我有记忆以来,她就是那么的端庄清雅,温婉大气,高贵绝尘。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记忆’里的姑姑!
从我出生以来我就知道,炎华洞中有个不可说的人,而姑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那个人能醒过来!她把自己大半的人生都用在了你身上,你若成了魔,姑姑今日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她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辜负她?”
白凤九深吸了几口气,接着说:“我们青丘感谢你在那两万年里为姑姑所做的一切,可是……若不是你的魂飞魄散,我姑姑又怎么会用余生的一切来偿还你。你们两兄弟,都是……都是我姑姑逃不开的劫。”
说着抹了一把眼泪指向夜华愤恨道:“而你……你则是我姑姑所有灾难的开始,你用苦肉计留在她身边,明明有婚约却一次次骗她,自私的招惹她,让她爱上你,让她在那天宫中受尽屈辱折磨,她那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该有多难受,活该姑姑不要你,你就一辈子活在痛苦悔恨中吧!”说完跪坐在地上大声痛哭……
夜华一张脸煞白煞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站在那里出神,仿佛元神出窍般!
墨渊因白凤九的这场指责而逐渐冷静,他恨自己,恨自己七万年前为什么要告诉她,东皇钟只有自己、龙族、凤族和九尾狐族可以以元神生祭。若他当年没有告诉白浅这些,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默不出声的抬手朝自己灵台劈去,被一直提防着他的叠风阻止。
叠风想起那个受尽宠爱也受尽折磨的小十七,就觉得满腔悲伤无处可去,哽咽的说道:“师父!十七说过你答应她的,你答应她的啊!”
墨渊一愣,想起她那日说过的话,“答应她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十七!原来……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墨渊狂笑出声,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摇摇晃晃的走到若水河边站立,低喃:“十七,你可是在报复我?你恨我让你等了七万年?可你为何不给我等你的机会?别说七万年……七十万年多少年我也可以等,你为何不让我等呢?为何一片衣角也不曾留给我?你这般将我一人留下,逼迫我活着,可是在报复我?”
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无动于衷,白真,白真自白浅‘记忆’结束后便一直沉默。此时默默的祭出佩剑:“小五为这四海八荒牺牲这么大,也该让她走的顺心些,我家小五,可是个爱恨分明恩仇必报的人呢,那些欺辱过小五的人送去该去的地方。”说完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该从谁开始呢?”
抬手用那剑尖指了指夜华,夜华释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你?不……”夜华震惊的睁开眼睛,满脸绝望的看着白真。白真说完收起剑尖一字一句道:“对你最好的惩罚就如小九所言,你就在悔恨痛苦中慢慢享受吧。”
说完冲众人露出一抹魅惑妖艳的笑容:“本上神要去九重天上逛逛……”昆仑虚的十五位弟子也默默抽出佩剑。
折颜一直注意着白真,此刻见白真寻到一个宣泄口,也不出言阻止,一路陪同,虽然他心知,天君也只是站在上位者的态度来处理当年素素的事,天君继位几万年,无非就遇到一个桑籍还较为出众,然而这个较为出众的儿子却是个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痴情种!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天君才在处理素素的方式上较为极端,生怕这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天孙步了桑籍的后尘。
然而……他不关心天君有没有苦衷,他只关心他的真真能不能走出白浅带来的伤痛,所以……让他折腾,让他闹,上天入地,成仙成魔皆随他前往。
于是,原本还颇有动静的若水河畔,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夜华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九重天?不……他并不稀罕那个位置,三百年前他就打算放弃这一切了,东荒俊疾山?不……浅浅都不在了,那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想这四海八荒这么大,他堂堂天族太子竟然连个去处都没有,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回昆仑虚,来到了莲池边,埋头痛哭……“浅浅……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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