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8月24日，那天我正式开学。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我妈跟我说，让我去看一眼奶奶，说是马上要送回乡下老宅去了，说是按我们这边风俗，是要在老家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于是我去了。
去了之后后我发现，奶奶已经不住在她之前住的二楼了，搬到了位于一楼的房子（这原先是用来出租的）。也许是为了方便推轮椅吧，我想，但心里仍不舒服。
我记得很清楚，9点整，我抵达奶奶小区的门口，走了两三分钟，就到了。爷爷和大伯都在，我爸也是。我想去看奶奶，我以为她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就像我曾在电视里看到那样，挂着呼吸机，等待儿孙，等待死亡。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蜷缩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形销骨立，因为喉咙堵住，一直在挣扎呼吸和咳嗽，就像风箱一样呼呼作响。我被震惊到了，一时失神，也不知道说什么。
很快的，我姑姑（奶奶的女儿），带着哭腔进来了，伏在奶奶身上叫妈，叫了好多声，奶奶才诶一声。再一摸，说是手脚发凉，于是赶紧外去找爸妈他们。
到大厅，耳边听着爷爷、大伯、和我爸商量着去买呼吸机和吸痰器，脑子里不停回放着刚刚看到的奶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为什么都不准备好！我听到了什么！他们在商量买两个呼吸机（？）还是买一个，担心用不了一个奶奶就去了，买两个是浪费！我真的不明白...我们家真的差那点钱吗？为什么不是赶紧去买而是等别人送来？一分耽搁就是一分痛苦，一分折磨。
我回去房里看奶奶，想看看有没有办法缓解一下她的难受，想看看她什么时候能清醒点，然后我们可以说说话。什么都是想象。我弯腰看她，她眼睛似睁又闭，我不知道她是否看见了我。她一直咳嗽着，似乎顿了下，应该是看见我了吧？可我不敢出声，也不敢触碰她，这一切太陌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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