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日(Hari Nyepi / Day of Silence)又叫静居日、静心节、静居节。巴厘人的新年选择从真正内心的安宁开始,并将它融于自然界的宁静中。安宁日是巴厘岛印度教历中最重要的节日。安宁日前一天会举行Tawur Agung Kesanga仪式来净化自身,并请求Sang Buta Raja不要来搅乱他们的安宁。游行时人们会抬出用纸或泡沐做的Ogoh-Ogoh(代表Buta Kala或心中恶魔),并在祭司的主持下举行驱魔仪式,表演人员跳着巴龙舞(Barong)嘴里喊着“Megedi Megedi!(出去!)”,仪式完成后会烧掉Ogoh-Ogoh。然后人们狂欢直至次日清晨5点。安宁日清晨6点到第二日6点,整座岛屿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运行,除了酒店和医院,所有商店必须关闭。所有人不生火,不进食,不出门 ,不喧哗,关闭一切光源,待在住处。
7:00
闹钟照常响起,迷迷糊糊地,眼睛尚未睁开,窗外的鸟鸣唧唧喳喳地从阳台的门缝里挤进屋内。
今天的确比平时安静不少,没了摩托的急驶,街道如晨风温静。
8:00
邻居家年幼的孩子「哒哒哒」地叫唤着,没有听见大人的训斥,不久之后他的声音渐渐消沉。再特殊的日子稚童都是有「特权」的。
9:00
一只蚂蚁爬上了笔记本,伸出小小的触角探寻我未干的字迹,穿堂风缓缓吹过重新翻开一页,遮盖了它微小的行迹。
10:00
楼下的泳池开始注水,滴溅的水声为逐渐升温的空气垫上一层清凉的底色。
池旁有人聊天,若有若无地、时断时续地,挺拔热带植物摇晃的影子轻轻拍打他们的声音。
11:00
今天是当地新年,如不是来巴厘岛,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角落的人们用如此寂静的方式面对新生的来年。
对比之下,我们所有的生活都太过急促,所有节日都太过喧闹,就像高速上行驶太久的汽车,人们只记得一味控制油门,而忘了或不敢死踩刹车。
12:00
饥饿感袭来,早上吃的那点麦片面包早已消化殆尽。其实早已习惯这种感觉,选择越多、欲望越盛,所以从饮食开始慢慢学会克难克己,保持饥饿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如此看来我的这一习惯与宗教确有某种联系,我似乎在无意中接受宗教「求苦」的仪式感,以各种「疼痛」提醒自身生命的存在。
于是我也就不再相信「人往高处走」这一过于外在的论断。
在我看来人如溪川,我们拼尽一生的奔涌,不过只为寻到内心可汇江海的低处。
13:00
平躺,双手交叠胸口做祈祷状,闭眼,短暂的「死亡」。
14:00
没有网络,手机在今天成了废物。泳池边围满了人,平时囚于苇室的住户终于破壁成为无间的朋友。被他们不绝于耳的嬉笑打闹声惊醒。
15:00 - 16:00
读「围炉诗话」。
17:00
昨天傍晚捡来的鸡蛋花在一天气温的炙烤中瘫软,香气渐散。
花期短暂的、盛时凋零的不只有樱花,还有手中这朵心含鹅黄的小花。没有一川绯烟浪漫侘寂,它的坠落垂直果断,颇有春秋侠气。
18:00
阳台健身,眼看天色从蓝到黄到红到灰。
19:00
太阳终于完全落入地平线之下,碎如钻屑的亮白开始铺满楼台顶端。
摸黑回到屋内拿了两瓶提前备好的啤酒,便又回到阳台的洗衣台上坐好。星空于我总是有无穷的吸引力。
20:00
不知哪来的野猫声嘶力竭地维护自己的地盘,生物间小小的战争就此打响,光听声音就能猜想到它们战斗的激烈。
邻居家的灯开了又关,昏暗的光影下分明看见窗帘被掀起一角。为何会有人关注这场注定不会写进历史的鏖战。
21:00
年轻的他坐在如崖的高台
满眼墨黑 耳中寂静
如果杯中的酒都祭于此夜
他的身首将归于何处
地球上的岛屿
岛屿上诞生的孩子
从衣不蔽体到喊以名姓
再到关系与函数
一夜又一夜
人们在黑暗的信纸上
写满透明的谶语
强烈的日光把它们一一引爆
走出黑暗的人再次陷入黑暗
巨大的无穷的竭 了断夤缘
探索即是灭亡
逃脱的机会被平等的咒语击碎
惊鼓已来 自诩君王的人群慌张归棹
重整旗鼓的日子里
伟大的统治者 悲哀的贵族
继续冲毁兽穴 生生掐断触角
残破的蜂巢被抽干了蜜水
每一根翘起的尾羽进化成毒针
水烟骨牌 纵欲弄权 酒尚未喝干
丛丛死者被安排端坐花下
那块屠城时留下的功绩碑
在叫嚣中再次立起
无论是否有愧
封冻的北国已回暖
大地一片血色
一只自天而地的喜鹊衔来苹果
飞向佝偻的老者
他眼中含泪 不忍拭去
山火后的黑雨淋湿一身过错
22:00
才想起新买的三脚架,开始折腾起拍星空,于是有了下面这张照片。
23:00
困了。
再醒来时,一切喧嚣又将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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