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第238封信(上)回忆

作者: 小翰林0 | 来源:发表于2020-05-07 02:18 被阅读0次

故事概述:网络上,突然火了一封信《写给王小帅的信》。从一开始的第240封信,倒数着直到第30封,在电台节目里,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女素人歌手,她就是那个作者,化名为“酱油拌面”的大龄女孩,寻找在青春记忆里的那个人,这一场赌博似得情感,会有结果吗?王小帅,是谁?他会出现吗?

无数人关注着这段感情的走向,等待故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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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回顾:

吴娜问王江鱼,这番举动的本心。母亲仍然无法接受孩子的叛逆,所有的怀疑、矛盾中,王江鱼听着电台念着那第239封信,渐渐陷入梦境。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欢迎收看《你好,王小帅》第238封信(上)。

03

第238封信(上)过往

八年前,小镇农村。

母亲上上下下,陀螺转个不停,屋子里里外都清理了个遍。终于闲下来,又看着毫无正形的王江鱼,直皱眉。她一边撵人,一边挑剔地开始抖抖布罩,再度打扫起来。

“你给我过去相亲,还有那工作,老师给你推荐的实习单位,好好干,别给我整没用的。学习学不好,什么都处不好。你看看你的同学,以前你们那一批的,就你这样。一千多怎么了?你要干的好,总会升上去。要我说,以后就拜托人,帮你找个事业单位,体制内的,干好了多好,轻松、事少,主要是稳定。”

“我不。”王江鱼本能的反驳。

光透入屋子,干净敞亮。换了布罩的沙发,显得焕然一新。母亲歇了下来,坐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你不什么不?我们都是多大的人了,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你别跟犟驴似得,生怕人害了你似得。”

“你能不能别管我了?”王江鱼烦道。

“哼,你是我生的,我不管你,管谁?你看那路边上要饭的破破烂烂,谁理?人想要管都还没人管呢。我看你就是造,就是我们对你太好了,过得太安逸了,所以使劲造。真的是没吃过苦的人。”

王江鱼开始沉默不说话。因为这种事,发生了太多回,她太了解后续的发展了,当自己认认真真、好声好气的说,母亲就开始胡搅蛮缠,根本不接话。漫无边际,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指责。就像,现在很多人说自己女朋友胡搅蛮缠,没理也能理直气壮呛三分,母亲的功力简直了,比这还强盛七八分。这样直观的对比数据,你可懂得是个什么状态?

然而,母亲似乎觉得占了上风,所谓的沉默,就是服从了安排。她劳心劳力地规划起来:

“等这个节假日,我买点东西,送你们领导去。我给你说,你啊,得好好听领导的话,让干啥就干啥。人,是你的头,恭着点没错。你看看我,这整个村里,谁不说句好的?”

“你给我穿……穿好点,我给你买的裙子,就穿那件。画点妆,别跟个校园里刚出来的学生似得,你也别太浓妆艳抹,那像啥鬼样子。听明白了吗?人家也是介绍来的,都是一个地方,知根知底,家里买了房子和车,你就好好的处一处,知道不?”

“……”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唐僧念经,不外如是。

王江鱼真的是一句话都听不进耳朵里,每一句絮絮叨叨的话,竭尽忽略掉。她埋头扣着手指甲,犹如充满了气体的煤气罐,静默地在“母亲”絮叨中,气体仍然持续充在了煤气罐里,就等哪刻,承受不住,“嘭”地爆炸了。

“我说这么多,你怎么跟闷葫芦似得,都不带反应?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人家老杜家的女儿,和你同一级的,在重庆,大学谈的,你看看有钱,给她爸妈都在重庆买了房子。还有那个孙家的,人家别说比你小,结婚早,对方大就大点,但你看呆在家里,多舒服?”

孙家、张家、李家……东家长来西家短,百家姓里掂出了个遍,她要强,好面子,每一字都带着钢针,扎得人血淋淋,还犹不满足。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王江鱼低垂着头,漫无边际的想起那些周边偶尔有人评判的话——

“你怎么能那么说呢?哎呦,你这就不对了。”

“毕竟,她是母亲,是生你养你的人,哪有孩子说父母的不是?”

“赶紧得跟你妈服个软,认个错。”

中国,真他么扯淡,以孝治天下,背负着“长辈”这个名义,就能把你压得抬不起头。不辩是非对错,不问青红皂白,所有的反抗,都变成了不识抬举,不孝顺,叛逆,违抗。

她23岁,她怎么甘心这样一辈子就成了棋子、木偶一样,遭父母安排一生?

她早就过了幼儿时期,脱离了无微不至的关照与掌控。

很多事情是无解的死局。

这种无法释放、无可排遣的憋屈劲儿,太难受了。甚至,难受也不可以发泄出来。

脑袋猛然挨了一下,王江鱼懵了下,这才回过神,听到收尾的话。

“……我说你听了没有?啊!就这个,你啊,我都跟你那阿姨约好了,两个人去见面,知道不?”

“我刚毕业没多久。”王江鱼窝火赌气着。

“就是刚毕业才让你去,你难道还拖成个老大不小的啊?你看看你赚得多少钱?弄的个啥工作。老实得多好,谈个一年,然后结婚,再要个孩子,是吧?”母亲边说边喜滋滋的想着,规划道:“那时候,我跟你爸还能给你带带孩子。”

“我还小。”王江鱼小声抗拒着。

“小小小,小个屁。你可别跟那啥一样学傻了,三四十多岁的老姑娘,你瞧瞧谁要。妈这都是为了你好,懂不懂?你看我跟你爸那会儿,像你这么大,都怀上了。”母亲掏心窝似得告诫道:“乘着年纪小,要抓紧,知道不?妈啊,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三五句话,不是相亲就是工作,要么就是批判,还每一句话都说得语重心长。母亲倒不觉得,对于乖乖听话的女儿,她还是满意的,就准备再说教说教,好好教教女儿。

“哎呀,要不然妈跟你一起去,正好跟那谁一起唠唠嗑……”

“你能不能别管我!我工作是我的事,结婚是我的事,你能不能别事事插手,要不然你行你上,你去相亲,你去结婚啊。”她憋得眼睛泛红。

母亲被这吼声惊愣了下,立马脸色发青。

王江鱼没有看她,垂着头,胸腔过于用力,咳嗽了两三声,而后开始剧烈喘息。她压抑愤怒,可怜祈求:“妈,我求你别老盯着我的事了,好不好!”

“王江鱼!”母亲连名带姓得对喊起来。

声音大得,震得茶几的水都晃了晃。怕是,隔壁邻居也知道了。

“你是不是看我给你好声好气说话,你就不要脸了?”母亲戳着手,指着王江鱼,要不是找不到东西,怕是想要来上几下子。

“你有跟我好好说话吗?有听我说话吗?从来都是自顾自的,我算什么?”王江鱼也彻底爆发了,对吼了出来。

耳朵在嗡鸣,滚烫的热血在身体四闯,空气一下子暂停流动。

“好呀,你还跟我犟!你看看你,一个什么破学校,一个什么烂工作,我还一天天在外面说着你的好,我不丢脸吗?我不要脸吗?你哪里行啊?人家条件不比你强多了。”

“我这不好,那不好,一无是处!你为什么生出来不掐死啊?养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不就是浪费吗?”

王江鱼直接呛上了。

“浪费?可不是浪费!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养你还防屁的老。”话赶着话,母亲要强,又要面子,这样的反抗,在她眼里容不得,就是对权威的挑衅。作为一个长期接受时不时脑子抽风、不听话,乱找事的孩子,她太有经验了,所以也太不以为意了。

王江鱼冷静地盯着——她的妈妈,轻声问:“说够了吗?你总是这样,总是一批批判指责,我就是你眼中的一无是处,活着浪费空气是吧。那你干嘛生我啊?我要你生了?你生的时候问过我想没想吗?千错万错,你的所有不如意都是我弄得。我就是你生命中出现的最大的错误。妈!你是我妈啊,还是我的仇人。你总恨不得我弄死,是不是!”

“仇人,我要是你仇人,我早掐死你了,还让你在这儿活蹦乱跳地气我?”母亲骂道,怨天指地,喋喋不休:“赶紧给我把说的做了去。是不是觉得工作了,赚钱了,长本事了,就你那些钱,还不是靠我们养着。你吃饭上学哪一分钱不是我们掏的?有本事你别用,你给我吐出来啊!还把你能耐得不得了了。”

“我不想、不要、够了!行不行!”王江鱼撕心裂肺的吼道。除了胸腔的烈火,还有不可掉落的眼泪。

母亲冷哼一声:“哟?脾气大了,翅膀硬了?还反了天了,你。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给我听着。我是你妈,我生了就管得了你!”

“你给我花了多少钱,我还你!我不靠你!”她拿起手机,直冲门口。

母亲不为所动,重力按着遥控器上调电视音量。对着背影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着:“王江鱼,你行啊,那你花的给我吐出来啊。瞧瞧,这脾气还大上天了,甩门给谁看?出门行啊,有本事你就搁外面别回来,别靠我们啊!……”

剩下的话,她就不知道了。“哐”地关上的门,隔绝了一切。

王江鱼捏着手机,游荡在楼下,一时间不知要做什么。中午的阳光有些毒辣,发呆的时候,有鸟雀飞掠枝头,树枝颤动,她的眼珠子动了动,心里蓦然冒出了疯狂而剧烈的念头:逃吧!逃开这里的一切,如果说有什么是自由的话,那么自己不就是自由的吗?已经工作的自己,为什么不能……离开这呢?

那股冲动的念头,支撑着她,鼓励着她,在她的躯体里化为能量,让她一下子活过来。她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如果钱能给她自由,远离这掌控自己的家庭,那么她就要努力赚很多钱,还要离开这,远远的离开这,离开这窒息、厌恶、压抑的地方!如这飞过的鸟雀一样自由。

念头转到此,便头也不回地冲向了车站,买票回学校。路途上开始写着辞职报告,计划一连串要做的事,桩桩件件仔细罗列。拿着身份证,去学校领取了奖学金,到实习公司办理了辞职,买次日去北京的火车票……

人生的转折,就此展开。

后来,王江鱼想过,母亲的阴阳怪气,是一种发泄。孩子是个什么东西?父母的所有物吧。明明是情感的延续,却成了指令下替代自己的比对的牺牲品。当孩子有了自己的意识,生了自由的想法,母亲怎么甘心呢?她的幸苦,她的付出,全在一句不需要中得到了否定。她发疯似地攥取所有能掌控的线索勒索、命令。

母亲,心高气傲。她喜攀比,事事要强、拔尖。作为孩子,横眉竖指,就是万般不如意的。她一定不曾想到,这平淡的一天,如往常无数个日子一样的争吵下,孩子真的会一去不回头,就那么跑到了遥远的北京,需要四十二个小时火车的路,不顾家里,不顾一切。

王江鱼估摸着,如果当时有其他选择,自己或许会飞往国外。

自由和金钱,多么美好的词。

可是,当时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这场战争里,没有所谓的胜负。只有,对强权的对抗,命运的永不妥协。

那天晚上,王江鱼收拾完行李,在日记本中写道:

火山极压下,熔浆会喷发;恒星,氢气燃烧下,会膨胀、爆炸;我,二十三岁,积小成多,兜不住压抑的情绪,引燃了。

愤怒的争吵,矛盾终于爆发了,不可调和。

我能听见万籁寂静的空气中,沉重剧烈的呼吸声。终于摊开了,她就像一个负面情绪的黑洞,非要把我也牢牢吸进去,不能逃脱。

我们嘶吼对吵,针锋相对,又彼此不甘示弱,拔高着声音想要压制对方。

最终,不欢而散。

我,要逃离这个地方。

噢!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家,我走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个世界,将迎接我。

自由,赚钱,未来。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下集预告:本章继续在过往中的事情。为什么来北京,途中遇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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