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湖和王有福来到浮桥口时,远远地看见有哨兵在搜查,就停下脚步,因为他俩身带武器,走过去就会露馅。
“队长,”王有福压低声音说,“就那两个怂兵,我过去先缴了他们的械。”
“不行!楼上架着机枪呢。”李大湖说过,头向左边扬了扬。
桥头左边有一个富春楼茶馆,王有福抬眼望去,只见二楼上开了一扇窗,机枪就架在窗口上,不禁吸了口凉气。愣了愣,又说:“要不先上楼,干掉那个机枪手。”
李大湖摇摇头:“还是不要把动静闹大,而且,你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有多少人。”
“那怎么办?”
“走吧,再到别处看看。”李大湖心想,看来陆路走不通,只能去寻水路了。
“站住。”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了阴沉的喝止声。两人回头一看,一个挂着少尉军衔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
“我已经注意你们多时了。”少尉洋洋得意地说,“二位,怎么到了桥头又不过河啊?”
“长官,”李大湖陪着笑脸说,“我们就是做生意的,身上装着银票,看到这里在盘查,怕把银票被搜了去,所以——”
“有银票?拿出来看看。”少尉来了兴趣,凑了过来。
“还是过了河再看吧。”这边王有福出手如电,伸出左手搂住少尉的肩膀,右手握着的匕首,从军装下面抵在他的后腰上。少尉一个激灵,僵住了。
李大湖微笑如初:“长官,劳你的驾,就说我俩是你的亲戚,陪我俩到桥上走一趟。”
少尉这时候如同木偶,李大湖和王有福一左一右拥着他,看上去三人亲昵无比。走到桥头,两个士兵立正敬礼,道一声“长官好!”少尉哼了一声,冷冷地说:“这两位是我亲戚,我送他们到桥那边去。”他边说边向那两士兵使眼色,并停下来不走,但立即感受到腰间一阵钻心的疼痛,连忙抬脚跨上了浮桥。那两士兵还以为是长官要和他们客气一下,齐声答道 :“是!”退在一边。
这桥有近百米长,桥那头是卖鱼网的市场。沿河有两排房子,是编织鱼网的厂房,后面场地上到处挂着鱼网。三人到了挂鱼网的地方,李大湖下了少尉的佩枪,退出里面的子弹,又把枪还给了他,说,你最好是保持沉默,这事说出去你也不光彩。王有福说,对不起啊长官,让你受痛了,不过也就是破了点皮。这事也怪你自己,你要是老老实实走过来,就不会吃这个亏了。
少尉懊丧地接过手枪,问一声:“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李大湖答道,“希望我们再见面时,能够成为朋友。”
打发走少尉后,李大湖和王有福继续向南赶路。此行的目的地,是银屏山区,抗战时期,那里是皖江抗日根据地的中心区,新四军第七师的师部和皖江区委机关,都在山区的大小岭一带。七师北撤时,地方机关也跟着一道撤离,但也留下了一些没暴露身份的地下工作人员,还有少量的民兵武装。因为这里是革命老区,是皖江联络队重点联络的地方,所以李大湖要亲自过来。
走了十多里路,到了银屏山下的吕婆店,这时天色已晚,两人便在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吕婆店是银屏山区唯一的一个乡村集市,也是山区物资外运的一个集散地,饭店、客栈的生意都红火得很。李大湖二人进店时,客房已满,老板临时在门厅搭了两张板床,二人也不讲究,吃过晚饭,倒床就睡。走了一天的路,已经十分疲劳,二人很快就进入梦乡。
半夜时分,突然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睡在门厅的李大湖和王有福,首先被惊醒,二人几乎同时一跃而起,提着大肚匣子,闪身到了大门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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