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父母经常跟我们讲的两个榜样。一个是村西头,我的姨叔,苏大医学博士,无锡二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另一个是村东头,一个异姓大叔,南大毕业,后来也读至博士,听老爸说现在任职于新加坡国立大学。
我姨叔在他七岁时父亲去世,还有五岁的妹妹,三岁的弟弟,另外一个大叔是五岁时母亲去世。
两个家庭都是超乎常人想象的贫寒,但他们都凭借自己的勤奋努力,最后都成了整个村子引以为傲的榜样。
当然自己是自惭形秽,无法与他们比肩,但他们的故事是深深激励着幼时的自己。
我的父亲在我十五岁时,右小腿骨折,对于当年的我来说也是当头棒喝,及时敲醒了刚刚辍学不久的自己。那时我刚刚读完初三上学期,一心想着去南方找份工作,闯世界。
辍学后两星期不到,父亲就因小腿骨折住进百余里外的医院,我就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农民生涯。
一个人,两只狗,数只鸡,几亩田。
到了施肥时节,一个人可以搬动50公斤一袋的化肥,去田里,光着脚丫,在水田里撒肥。
到了除草时节,一个人,在夏日的午后,顶着太阳,背着大大的药筒在玉米田里打药,两亩的旱田,要打上五六桶农药,别人家还有人在一旁,帮着上肩,我只能一个人蹲至地面,再用尽力气,背起药筒,一打就是几个小时,在田里来来回回的打药,感觉那几亩田好像大的没有边际。
到了拔草时节,一个人清晨就出发,学着小时候奶奶拔草的样子,在田里一拔就拔至九十点钟,太阳晒得实在难受,左邻右舍的大人们也陆续回家时,自己才直起身,在一旁的水沟里洗洗那沾满泥土的双手,再回家,做饭,开始一天的生活。
到了农忙收割的季节,需要脱粒。自己白天干完活,夜里还帮着几个邻居家脱粒,这样轮到我们家时他们也会来帮忙,幸好四个舅舅和舅妈齐上手,帮着抢收抢种,不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那时父母远在百余里外的医院,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远在百余里外的县城,姐姐远在几百公里的南方打工,整个世界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最最艰难的时候是一个月没吃一口肉,一个月没有一滴油。当然身在其中也不觉其苦,反倒回想时,内心会略起波澜,难以控制。
后来再次回到校园时,完全判若两人。
当然我们不希望生活中有这样那样的不幸,但当不幸降临时,我们若不畏困难,迎难而上,终将化“祸”为“福”,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所以每每遇到家庭困窘,甚至父母一方还罹患癌症,但学生自己还不努力学习,偏偏贪玩偷懒,就很是愤懑。
家中已经有这番浩劫,自己却不去努力学习,替父母分忧解难,反倒雪上加霜,浑浑噩噩,好玩偷懒,实在是难抑心头恼怒之火。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亲爱的孩子(我的学生),希望你能明白:当灾难来临时,唯有靠自己,才能托起头顶的那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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