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公社任职时东沙是我第一个驻村,近邻是这儿小学的臧老师,她爱人是另一所小学的校长。
他们三个孩子,老大是男孩,俩女孩。一家外来人又遇上一个外来者,不用时间的磨合,我们很快就象一家人一样了。他们对于我自然流露出父母般的关切。
公社的会多,且不定时。县里有什么安排,公社需立即响应。因此,连夜开会是经常的事。
74年秋的一天晚上,近十二点才散会。我骑车子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西庄西壃时,前方有一个小光点一明一暗地闪烁,像萤火虫。在这个地方不可能是萤火虫,再说,即便是,也不会只有一只啊。扭头快速地扫过,除了右首黑乎乎的一片树林,左边是庄家地,眼前是山路。哪来的亮光呢?
就这么想着时,前轮被绊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左一拧车把,还好没有摔倒。迅即从车子上跳下来一看,一块碗口大的石头,原来前轮碾在石头上了。重新上车,刚蹬上壃顶,一个人忽的站起来,“怎么才回来呀?"
我的妈!是于校长。“于校长,你怎么在这儿啊?”我觉得自己声音都变了。
“臧老师看看你还没回来,就对我说你去看看吧”。我骑车子走到这儿,就在这抽烟等着你。"
第二天臧老师对我说:我看了两趟你都没回来,天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走十多里夜路,我不放心。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让老于去看看。以后天太晚了就在公社住下,不要一个人走夜路。
实际我一点也没觉得害怕,那时候也不知道害怕,再说内心里好像也没把自己当女性。公社布置了紧急任务,第二天一早要开支部会贯彻实施,是不可能住在公社的。
他们这种细腻的关心,当时那个情景,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中了,现在一想,非常清晰。夜幕下,于老师看到我刹那的释然,我当时的惊讶,都像是昨天。
得知我来开发区不久,他们俩一起来看过我,像父母看望女儿一样,在家里住了一晚上,觉得我还可以就放心了。
一直有电话联系。我也时常回去看望他们。遗憾的是臧老师前几年走了。
这次回去,事先不知道我的联通卡被停用,找不到电话,也找不到家了。跑到滨河派出所软磨硬说才让她们给查了地址,还是假的。打车到李家邨村委去找,还好,找到了。
于校长正在看阅兵,看到我一时没认出来,直到我说话,他才辩出是我。握着手半天一直重复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前些天给你打电话是空号。我就寻思着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来。”我说可能停了我的联通卡连座机也一块停了。哪能见不到呀,我肯定要来看你的。
几年不见,于校长明显的老了,左腿疼,柱着杖。91岁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