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则缓流，人贵则语迟”
老田，身高1.83米，样貌周正，爱好打篮球、钓鱼。小学全部是在农村读书的。家里对他有些愧疚，自12岁便把他接到身边抚养，托关系在重点初中就读。
初一，第一天报道，他被安排在班级最后一排后墙的位置。我坐在倒数第二排，与他斜对角。
那时，他话语不多。只要我们两互相对眼，就互相微笑，也都不说话。很久后，我们才慢慢聊几句。
我初一上学期的女同桌，路同学。本系列，女同学前加姓氏，男同学，就老X。双鱼女与射手女例外，我知道她们的星座，就以星座命名吧。当然所有姓氏是假的，以防有天他们能够看到我的文章，责怪我写东西，不知道隐藏信息。
路同学，初一报道时，身高便超过1.7米，瘦的很，整个学期没正眼看过我一眼，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老田的女同桌，与某个乒乓球女明星重名，喊她郎同学吧。她的性格恰恰相反，戴个高度近视镜，是个重度话痨。闲暇时间，要么是在吃零食，要么就是在说话，反正嘴巴不会闲着。
我深受路同学的冷暴力，而老田又不堪女同桌话痨的骚扰。他本来就是话很少的人，有时兴奋起来才会说几句话，而且话语也有点噎人的感觉。郎同学骂过老田看不起人，和他说话，都不搭理的。说他性格高傲，冷淡。
虽然状态不一样，但我和老田都被自己的女同桌折磨的很痛苦，这又给我们的友谊创造了良好的沟通土壤。
当我很迷惘的看着擅长冷暴力的女同桌，忽然发现老田看着我，就互相释然一笑。当我看到郎同学边吃零食，边对老田喷着嘴说话，老田无奈的抬头发现我看他，也互相释然一笑。
我的数学很好，而老田可能由于家庭教育的原因，语文方面简直出类拔萃。初一时，他能对主席的诗词倒背如流。这令我非常钦佩！
他喜欢读鲁迅的文章，那时他的座右铭就是：“世上从来就没有路，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豪气万丈！
我们好像三观有很多相同，比如都是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人的人。什么事，都讲究公平公正。他桌子上的资料，你必须先征求他的同意，才能翻看。而我每次都会先礼貌的征求意见。这与他的女同桌郎同学，成了鲜明对比。
我们不同的地方在于我能容忍，比如我也喜欢别人事先征求我的意见，可是如果对方没有征求，就贸然做了。我会分析对方的原因，如果是主观刻意，就会慢慢疏远。除非万不得已才会发火。
而老田拒绝人是很干脆的，他不会顾及对方的理由以及感受。初一上学期和他相处时，我也有偶尔忘了礼仪的时候。他就直接的指出我的不是。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道歉，并表示会注意；觉得他没道理的地方，我也会说出自己的观点。
这样，友谊得到了进一步发展。
初二FB，因换班主任更换事件，老田开始与新班主任对抗，有点以自己不学习，来引起对方重视自己的感觉。他找过我，想一起来想办法换班主任。
我因双鱼女的劝解，没参与其中。当我在纠结，该以怎样的语言表达，对方才能理解我的观点时。老田说，不需要解释。他根本就不应该向我提出来，并向我道歉。
初二，我便相当于在学校租了房子。不少同学喜欢到我那玩。老田很少去。因为他那时功课已经跟不上了。
而且这人说实话格局不大。他心理想的是，若去我那里玩，担心我会要求去他家玩。他是属于，觉得自己不喜欢别人这样对待自己，那么自己一开始就不以这种方式对别人的人。
我那时对他不是多了解，邀请他几次去我那。他忧心忡忡的去我那玩。又过了很久，见我提都不提去他家，才开始邀请我去他家玩。
这件事，令我惊讶，也觉得此人值得交往。因为同学去我那玩，可我根本就没想过去别人家玩。我觉得在别人家麻烦，不自在。
见我拒绝，后来，他就又邀请了几次。
这时班级的形势已经发生变化。他初二下学期的其中考试，成绩已经属于中下等了，而我还是始终保持总成绩前五名的样子。
读书期间，好像有个不成文的相处法则。那就是成绩好的学生不与成绩差的学生玩。哪怕你家再有钱，学习不好，照样会被老师与同学轻视。
而我欣赏老田的人品，所以从初一建立的友谊，我一直保持足够的尊重，该怎样，还是怎样。
他那时诗词歌赋，远胜我。我有时课间会走向他那里，向他请教。他会感觉很有面子。周围同学，也会惊讶他的这个本事。
我屡次拒绝去他家。有次拒绝后发现，他面露尴尬。我怕伤及对方的自尊心，别以为我故意和他保持距离，就答应了。
他家那时是在城里租了一个小院落。他老家有房子，城里原本也有房子。但他哥哥那时要结婚，所以他家就把城里的房子卖了，在某个大城市又买的房子。以致他家中学期间，在城里也是租房子。
租的小院落，很大，里面有很多的葡萄架，导致环境清幽的很。他爸爸有专门的大书房，里面的藏书非常多。
他的卧室，也不小，里面有哑铃、沙包，还有篮球。一张书桌，几把椅子。
我这才知道他爸是高中部的老师，他哥也很厉害。新过门的嫂子，家世更好。
自那以后，周末不回老家的话，我就喜欢去他家。我们两个坐在葡萄架下，吃着葡萄，聊着历史、政治以及其他方面的事情。
我爱看书，有时拿着他爸的书籍看。他就会充当后勤，端茶倒水提供水果，也不和我说话。甚至，有一次我看书看的入迷了，都没注意这家伙跑回屋子里睡觉去了。
这个关系不是一步到位的。刚开始去他家，他立了很多规矩，这个也不允许我碰，那个也不允许我动。想看他爸的书籍，更不可能。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他关系好的就像一个人。他的那些规矩，在我这，慢慢全不适用了。甚至不洗脚，我也能睡他的床。
同学们觉得老田是个怪人，和他无法建立真正的友谊。这事，老田也很无奈，他总是为自己的学习成绩自卑。
即便不自卑，他的话也不多。我们在一块，也是我的话多，他的话少。神奇的是，我们俩都觉得很愉快！
我的幽默，旁征博引，古怪见解，总能让他笑得牙齿全漏。他的话少，善于倾听，又不喜欢打断别人说话，让我也非常享受和他在一起。
他暗恋射手女，初一还有自信与人家正常对话。初二，成绩下来后，他就再也不能正常和射手女说话了。
大一时，我在撮合他和射手女恋爱时。射手女诚恳道：“令狐，别再帮忙了！说实话，你的表达力真好！
你和我说了他怎样暗恋我的事情。坦白说，能被一个男孩那样默默的喜欢，我也很感动！我也想给他机会，可是完全不行！比如，我们之间打电话，他半天没一句话的，总是让我说。我问他怎么不说话。他回，我没有话说，你说，我听着。
我该怎样和他相处？始终没一点感觉！你让我怎么办？就凭他爱我，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如果你和他是兄弟，就劝他趁早死了这个心！大家都是多年同学，我也不想最后结果很难看！”
老田暗恋射手女很多年。这是高考后，我们在一次卧谈会时，我才知道的秘密。
他暗恋射手女，与我暗恋双鱼女不一样。我也是很久后才知道，他感情方面开窍比我早的多。所以他的暗恋，是认真的。
缘分奇妙的是高中后，老田、我、射手女、双鱼女，又在同一个班级。
我高二才知道女人有月经这会事。这件事，成了班级笑话。老田笑话我是古书里的人。
在我开窍的路上，老牛、老Q以及老田对我都有所指导。他们惊讶于我的什么都不知道。
高中，尤其是高二高三是我的黑暗时期，成绩由年级前多少名，最后沦落到在班级里前多少名。我那时有心事和心结，可是没和任何人说过。直到大学时期，才解开了心结！
老田的高中也是黑暗时期，他还是坐在班级里的最后一排。高三那年，班级里又像高中那样出现了新情况，他爸爸突然被调到我们班级任班主任。
这时的学习，已经完全靠自觉。课本内容，早就高二学完了。大家都是起早贪黑的学习，对于换不换班主任，以及谁来代课，都不在意了。就没有出现初二那样的激烈事件。
老田后来回忆说，这是人生最黑暗时刻。他在家里，已经听不进去他爸任何话了。在高三的关键时期，他爸又做了他的班主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听不进去他爸说的任何话，甚至一度想过退学，成绩已经沦落到后二十名里转圈。因为他有一个特别优秀的哥哥，所以他家对他就是放养状态。就是你想学习，就学习；不想学习，就不学习。
他爸妈是中年生育的他，年龄代沟很大，不理解他。教育方式也有不少问题。比如我和老田聊的火热时，他妈妈会进来，把老田更臭的事情说出来，以致让他下不了台。
他开窍比我早几年，对射手女又是一直的单相思，而射手女的成绩比他好的太多了。这让他的那几年，活得很不快乐。
高中三年，我们还是经常业余时间呆在一起。他家高二时，就搬到了一栋楼的顶层，那里有大平台。我俩有时一起坐在大平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然后聊着天。
老田，有时有些反应慢。比如我俩一直是AA制，即在外吃饭，哪怕是一元钱的东西，也要公私分明。每次都是我吃好付完钱，他再慢悠悠的吃完，付自己的钱。
他的这个性格，给他带来了麻烦。大一上学期开学不久，我曾制造过他和射手女的单独约会。他火急火燎的从外地赶到我所在的城市，请人家吃饭。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一次约会。事后射手女感慨说：“我不是小气的人。只是你把老田爱我叙述的太好了！请我吃个十几元的东西。结果还是我付钱的！”
我虽向她解释，老田只是反应慢。但射手女，却不再给他机会。
我问过老田的这次约会，他说他再也不想和射手女约会了。他很不快乐！他饭都没吃饱。而射手女的脸色却一个劲的变化。
我叹口气问他，饭钱谁付的？
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自己主动掏钱包了啊！可是射手女拒绝！搞得他很尴尬！他不好意思和她拉扯啊！这女的，一点也不知道退让，一点也不知道给他机会。和他暗恋的，想象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2022年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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