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排在周三(3.3),连日的焦灼、期盼、惶恐都将在这一天清算!术前医生的几次谈话反复强调的“位置特殊,手术复杂”让我的恐惧加剧,我在暗自揣度手术的种种不测中极力调适安慰自己,我不可能就是那不幸的“百分之百”!我甚至预测好了我应该是当天第一台手术的结论。
前夜,还好,我睡着了。
在护士照例的抽血和测体温中迎来了周三的曙光,太阳,亮得辣眼!一大早就急遽跃过窗玻璃,洋洋洒洒地撒满了我的床!
今天莫不是美好的一天?!
终于,第一台手术的病友被接走了,我的心蓦地一跳。
等来了主治医高大夫的例行查房,我说我紧张,他说放松心情,不要怕,我问他我是什么时候,他说应该快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缓缓流淌,我的胸口一阵阵地隐隐作疼,我不停地深呼吸……
“吴x”,楼道里清晰的叫声让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提着输液瓶就往外走,胸口剧烈的疼痛。路过护士站,钟表显示“17:11”,“我紧张”,对着熟悉的王护士,我脱口而出,“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她的声音很温暖,往我病服口袋装上药,老公举着输液瓶,跟着来接我的小医生,木然地走向那个令我恐惧的手术室。
幽闭的大门被打开,我被带进了一间小屋子,有两个年轻的医生,一个在电脑前忙着什么,一个身后是数十台监控屏。我瞥了一眼,不敢再看,迅速收回目光,一遍一遍地做着深呼吸。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又一位年轻医生进来,提起我的输液瓶,“我紧张”,我本能地对她说,“不用怕,没事的”,她带着我,进了手术室。
绿色的手术床赫然停放在室中央,不知名的医疗器械停靠在周围,两三个医生在忙碌着,一片绿!
我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手签了名,被医生安排着上手术台,身体渐渐被固定住。
一个年轻的男声从头上响起,“准备睡觉了”,一个类似于呼吸罩的东西罩在我鼻子上,“准备三(四)(记不清)支,第一支”,还是那个年轻的男声,我似乎觉得边上有人打完了第一支,可我还如此清醒!陡然恐惧麻醉的效力,但容不得我多想,我像在河面上挣扎呼喊,苦苦求生,在生与死的边界,很快,溺亡!
依稀传来一个声音“手术很成功,醒醒”,将我从昏睡中惊醒,我本能地挤出几个含混不清又异常记忆清晰的几个字“谢谢医生”,随后,被推着出了手术室,随之,我听到了老公和表妹的声音,我被推回了病房,在护士的指挥下自己挪到了病床上,时21:00。
我逐渐清醒过来,思想似未完全苏醒,还混沌着、沉寂着,但我下意识地像一个打了胜状的大将军,兴奋地给老公讲手术室的内部布局和麻醉“小风波”。
记不得讲了多久,同病房的病友手术回来了,我兴奋地朝她喊“加油”!
是夜,当病房内鼾声四起,我睁不开眼,却彻夜未眠,因为,我满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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