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与子

曾发表于《巷报》2004.2.17

        坐小公共汽车偶然遇见这样一幕。

　　中途上来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大男孩儿。因为他们的面部特征较为明显，都长着一口微微突出的暴牙，所以我断定他们是母子俩。

　　儿子上车后眼尖腿快，直奔一个空着的座位。

　　凭我以往观察所得的经验，接下来的情形必定是：孩子立刻回头召唤自己的母亲说，妈，快过来！坐这儿！可此男生却打破了我的习惯性思维，一屁股挤进那个狭小的座位。然后抬起头对着尾随其后的母亲说："我站着直不起腰，还是你站着吧。"母亲尴尬地一笑。

　　男孩属实不单薄，粗壮的腿蜷缩在座位里，结实浑圆的臂膀占了大半个座位。

　　可我观察这位母亲的站姿也很艰难，背微微躬着，头紧紧地贴着车顶棚。再看这个高中生，正龇着暴牙"叭叽叭叽"地嚼着口香糖，若无其事地望着车外……

　　不知过了几站，男孩旁边的乘客终于下车了，母亲于是缓缓地在孩子身旁落座，只手挽起儿子的胳膊。可孩子却极不耐烦地转过脸冲母亲喊道："都快到站了，就这么一会儿还坐？嗤！"

　　车上所有的目光都会聚在这对母子身上，母亲的眼神有些慌乱了，脸一阵红一阵白。

……

　　车驶到终点，我是在母子俩之后下车的。

         下车后我才发现，其实儿子没有母亲高。